他摸了一把脸,发觉这血烫得吓人。不像血,像岩浆。从皮肤组织迅速渗入血管,在转瞬间点燃了全身上下的血液,银色的蝴蝶豹纹几乎是不受控制地瞬间冒出,从四面八方渗出细长的“触角”,往发丝里、瞳孔中钻入。段裴景从高往下,亲眼见证了钟栩的变化,看着他身上的斑纹越来越多,像一条条寄生虫,能蚕食人体宿主的生命,钟栩“扑通”一下,居然半跪了下去。可怕的是,他双眸冰寒,像并未觉察出自己的不对,仍旧在人群里找着某个人。“艹,这他妈什么东西?”段裴景又惊又异,“怎么还带变身的?”在千钧一发之际,他大脑一懵,忽然记起来了什么。那时段裴景才十六七岁,正是撒野的年纪,比钟栩却大个七八岁。那时的钟家并不景气,虽然跟军方有联系,但自从钟老爷子垮了身子,钟尧气盛,降不住四方的妖魔鬼怪,吃了好长一段时间的老本。段母年轻时,与钟母关系又要好,加上又多少沾亲带故的,一念旧,那会儿段裴景就跟着一起雪中送炭过。同辈的人总有话聊,段裴景又是个闲不住的,找不到当大的,就找小的,岂料找来找去找了一圈,大的小的都见不着。“他们忙‘公务’呢,小段别找了。”钟尧叫住他,气势虽弱于老爷子,可也自成一派气质,听着像劝阻,实则在警告。段裴景年纪小,乍一下,真被镇住了。但离开没多久,段裴景又像没了紧箍咒的皮猴似的,围着段母叽叽喳喳个不停,问来问去,无非就是“‘公务’是什么,几岁的小孩儿哪来的什么公务,钟叔叔耍他。”段母本不想理他,但不理恐怕一路都没完了,忍无可忍地喝了一句:“小的没有大的有啊!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十七了,最拿手的好戏是打鸟遛鱼,坐没坐相,站没站相,坐回去!”段裴景颇为不要脸地摸摸鼻尖,刚想说点什么,又见段母怒不可遏的神情逐渐恍惚,凝重,下意识地自言自语:“难道他们拿自己小孩儿在……试?”“试”这个词用得巧,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可一旦跟“异能”两字挂上勾,这事儿就小不了。时过境迁,段裴景早已将这事儿当做谈资,亦或者“豪门怪谈”抛之脑后,他从小被惯着养大,如果放以前,再借他个脑子,他也想不到身边就有人活在水深火热里,而阳奉阴违、人面兽心的人又何其多。“……妈的。”段裴景低声骂了一句,从内侧口袋里拿东西,边拿边说,“这种糟心的事儿居然让我碰两回。”一回江馁,一回钟栩。“大家都散开!散开,别看了!”支援的人陆陆续续赶来,白弘只得先疏散人群,封锁消息,拍照的,录像的全部盯着让删了才放人走。雨下的本来就大,天大的热闹也经不住这么赶,紧挨着人,断断续续地走了不少人。等谭殊赶到时,就是这副场景。四周都是机关单位,他不敢上前,只敢混在人群里,大口喘着气,死死盯着钟栩的异样。谭殊下意识地摸上藏着的枪柄,脸色苍白,抿着唇不说话。钟栩早已寻了他半晌,现下一露面,眼神就一错不错地落在了谭殊身上。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皮肉在燃烧,每一寸肌肤都仿佛与灵魂分离,一面在烈火里炙烤,一面被冰冷的雨水打湿,极致的矛盾刺激着他仅剩的理智,他又将这仅剩的理智,牢牢挂在了谭殊的身上。分明会随身携带抑制剂的他,偏偏因为心慌意乱,落在了谭殊的家里。他太想问了,太想知道真相了。想知道谭殊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在骗他,别说什么“交易”,“对等”,他们之间从未对等过。愤怒的源头近在咫尺,钟栩硬是拖着自己,恨不得把自己融在瓢泼大雨里。偏偏谭殊的神情看着那么泰然自若。“欸,醒醒啊。”后脑勺被一只大掌毫不留情地摁下去,那是股凌厉的alpha信息素的味道,但没攻击性,钟栩想躲开,一根针就先下来了。液体一推进去,效果立竿见影,钟栩立马不动了。那么倔强的一个人,被雨水一打,忽然就倒在了水洼里,像只无助又可怜的小兽。“小钟哥!”几人来回接他,没一个接住了的,手忙脚乱地把人架在肩头。恍惚间还能听见段裴景干脆利落地挥手吩咐着什么,钟栩强撑着最后一股力气,直勾勾地看着人群里的谭殊。他藏在人群里,被庞大的人流量挤在角落,雨打湿了他的鬓发,浸润得他的脸颊苍白,像枝霜打雨淋的花骨朵儿,脆弱,遭人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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