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桐桐把手机揣起来,说:“那咱们回去吧。”阿平看了她一眼,问:“你不是大学生吗?”“嗯。”林桐桐回答,一提这个,她突然有些心烦。“那你之前是有干其他兼职吗?”阿平又问了一句。“怎么了?”林桐桐同他对视。“樊思哲跟你是什么关系?”阿平继续问。林桐桐愣了愣,阿平怎么会知道樊思哲?但这个疑问没来得及深思,她手机又响了。林桐桐低头瞅了一眼,是她爸打过来的,应该是她老叔告诉她爸的号码。他不正常林桐桐抬头:“我爸的电话。”阿平看着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林桐桐故意歪着脑袋盯着他。阿平恍然:“哦,你行李都收拾好了吧?我先拿楼下去。”“行,我接完电话就下楼。”阿平点点头,转身走了。林桐桐看着他离开,这才接通电话。话筒里立马响起她爸低沉的嗓音:“怎么一直不接电话?你在干什么?”“手机没在身边。”林桐桐关上门:“你…找我有事?”“没事就不能找你?!”她爸立马嚷嚷上了:“你怎么换号码也不告诉我一声?”林桐桐说:“我正准备给你发信息呢。”“要不是今天给你老叔打电话,我还联系不上你了呢。”她爸不满道:“你老叔不是去青川了么?你不回来上学,还在那做什么?”“我…”林桐桐犹豫了一下,没提自己休学的事情:“学校放假让我们自己找单位提前实习。”“你才大三就要开始找单位实习了?”她爸有些惊讶:“实习你不在省城呆着,跑锦阳那个小地方做什么?你去市里也行啊,小破镇子有什么单位能让你实习的?”“一共两个来月的假期,就是走个形式。”林桐桐看在她爸难得关心她一次的份上,耐着性子回答,没有沉默以对。“我跟你说,你还是回来吧。你老叔都去青川了,你自己一个人留在那儿有什么意思。”她爸抱怨:“放假了,也不知道回来看看你爸,到处瞎跑什么?”林桐桐深吸一口气,说:“我没在镇上,我老叔跟阿平家说好了,这段时间,我可以去他家住。”“什么?去阿平家?”她爸一顿:“你老叔怎么没跟我说这事啊?”“不知道。”林桐桐懒得墨迹:“我老叔临走时安排的。”“你老叔怎么回事!我跟你说!”她爸声音大了起来,虽然他声音一直都挺大的,但这会儿特别大:“你给我离他们家远点,那个阿平不正常!”“…哦。”林桐桐转身靠在墙上。她爸停顿了两秒钟,大概是在等她问为什么,等了一会儿看她没再说话,于是主动说道:“知道为什么说他不正常吗?”林桐桐没想到她爸这么多年没回村里,竟然也听说过阿平的八卦,她其实没什么兴趣,但还是配合着问了一句:“为什么?”“他被水鬼附身了!”她爸说,声音刻意压低了一些,激动的语调都有点颤。林桐桐一愣,有些无语:“什么?谁附身?”“阿平被附身了。”她爸声音轻的不仔细听都听不清楚:“被水鬼给缠上了。”林桐桐张了张嘴没说话,听她爸兴致高涨的语气,如果她愿意配合,估计她爸能就这类八卦聊上一个小时。可惜林桐桐不相信。“他被水鬼附身就没人发现么?”林桐桐直起身,从一旁拽过矮凳坐下。“怎么没人发现呢,他家里人都知道。”她爸说:“关键是除了我以外,其他人都不相信。”“其他人都不相信啊…”林桐桐笑了。“相不相信也是这么回事,我当时钓鱼在湖边呆了三个小时,才发现他从湖底飘起来,他被救上来那会儿早都没气了,心脏也不跳了…”她爸笃定道:“一看就知道他肯定死了…结果好么,停尸三天,愣是活过来了。”林桐桐没出声,仰头看着晾晒在阳光下的衣服,觉得她爸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老徐头当时肯定撒谎了。”她爸大概是听出来了她不相信,像是为了加强可信性似的补充说明:“就老徐头那点本事,采点医蛇毒的药,治个伤风感冒勉强对付事,能把死人救活,怎么可能点事嘛!何况当时阿平还受了伤,我瞧着身上的血只怕都流光了,还怎么活?”“啊。”林桐桐盯着晾衣绳应了一声,想起了阿平胳膊上那条触目惊心的疤。林桐桐态度不热络,她爸说了两句,也就没了兴致,又照惯例训斥她两句,就把电话给挂了。林桐桐下楼时,阿平正仰头靠在收银台旁的藤椅上闭着眼睛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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