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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1页）

只有流放营地的四王爷和梁知风等人愁眉不展，他们和边关的褚骞联络，都知此番变故蹊跷，不可轻言退兵，但又捋不出头绪。一场仗都没打，但六万人的粮食，被神不知鬼不觉地烧了个干干净净，若在此时，敌军围城，不用动刀枪，围上半个月，就可将城里的百姓和官兵活活饿死。然而，刘标并不在意，整日里寻花问柳，两日后，他将带着四万人马返回京城，甚至梦想着凯旋之日，就是册封太子之时。二月二十六，宁西月来到流放营地探望慕千渝，沈嬷嬷已经能够下地走动，还能做些简单活计，三人在屋子里说说笑笑赶绣活，好像回到了最初的岁月。半个时辰后，四王爷带着梁知风和另外两名中年男人回到家里，拿着书籍和舆图，商讨和猜想北金人穿过边境的几种可能。屋子狭小，坐在内室刺绣的宁西月，可以清楚地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说到索离山脉，任何人都翻越不得时，宁西月心中闪过望北寺的情景，突生一种猜想。临近午时，四王爷留几人吃饭，宁西月帮着慕千渝下厨，实在没有什么过得去眼的食材，但是，曾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人，经过两年的逃亡和持家，练就了好手艺，家常小菜也能做得色香味俱全，得了几人的真心夸赞。宁西月炒完菜端上桌，就洗净手要离开，慕千渝知道她与夫君有约，也不强留，甚至还十分欢喜地送她出了门。宁西月拐出巷子，踏上流放营地狭窄的土路，犹豫了一瞬，还是回头望去，果然，梁知风正不近不远地跟在她的身后。一直都是这样，宁西月每一次来探望慕千渝，都能遇到梁知风，每一次离开流放营地，男人都会默默地随她走一段路。宁西月停住脚步，眼波平常地望着梁知风，等他靠近，两人距离一丈远时，宁西月淡淡唤道：“知风……”自重逢以来，宁西月第一次和男人说话，第一次唤他的名讳。“知风，我前几日出门一趟，去了城外的望北寺，那寺庙都不及宁安县的寺庙占地阔绰，却养着百十来个和尚，个个身强体壮，更像是江湖之人……”梁知风饶有兴趣：“西月，想说什么？”宁西月羞涩一笑：“你知道的，我以前很喜欢看话本子，都是些天马行空的故事，我也是那个喜欢胡思乱想的……”梁知风勾唇，温文尔雅：“我知道……”“我就是在想，你们都说索离山难以翻越，是不是钻了牛角尖？翻不过去的高山就不翻，绕不过去就不绕，据我所知，索离山高，但并不宽，愚公可以移山，为什么不可以钻山？取山间狭窄又无岩石之处，派些人马，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挖穿它，有没有可能呢？”梁知风的脑海中也是灵光一闪，刚刚查阅过的地质信息，一字一句地冒出来，怎么不可能？是完全有可能。索离山，望北寺，烧粮仓……梁知风激动，含笑赞了一句：“西月真聪明！”宁西月莞尔：“我就是瞎猜的，若能猜对，也能让百姓远离战乱，若猜得不对，你就当个笑话听听吧！”梁知风贪恋她的笑容，还没看仔细，女人已转身远去，只有一个窈窕的背影，摇曳着疏离。梁知风静立，远望，直到女人的身影，变小变淡，再也看不见，才转身回到屋子里，和四王爷等人说起望北寺，种种猜想结合实际状况，几人连呼巧妙，立即派人给褚骞送信，若那寺庙真有祸患，尽快扼杀，兴许还来得及。只是，众人的神经绷得更紧，最大的危险是粮草的供应，押运队伍还在半路上，不知何日才能抵达希城，又能不能进得了城？宁西月来到巡检司门前等夫君，现如今，她可以大大方方地等在明处。希城的天气渐渐回暖，阳光不再冰冷和遥远，温嘟嘟地照着宁西月的美人脸，又何止惊艳了纪云河的眼眸，而是在他的心底生根，发芽，枝蔓绵长。“月月，夫君带你去采花！”纪云河大步走来，握住妻子的手，眼中都是止不住的欣喜与宠爱。冰雪尚未融化，去何处采花？宁西月随着夫君的脚步慢悠悠前行，听他絮絮叨叨，希城的二月末三月初，冰雪将化未化之时，会长出一种花朵，粉白粉白的，一名相思，又名忘情。既是相思，又何以忘情？宁西月在山林间游荡，光秃秃的大树一排排，白晃晃的雪地一片片，哪里有花？“西月，快看！”纪云河走了没几步，就拉着妻子的手蹲下身，晶莹剔透的雪花覆盖，粉白的小花朵伸直了腰，凌霜斗雪，别有一番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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