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廊被昏黄的灯光映照着,暖炉中的炭火烧的正旺,墙上斑驳相拥的身影紧紧贴合,灰烬,干涸,是铮铮的炭。
幽暗又幽暗,陈建东就像这炭,持续烧了很多年。
关灯脸颊上的那一滴咸水就这么落了,浇在烧红的铁上,滚成烫的圆球,最后慢慢的蒸发。
关灯心里委屈,但他哪敢说。
他是没用的废物,是拖油瓶,能做的事就那么多,收拾屋子,热一些面条,心里牵挂着陈建东,这是他能做的事。
嘴上说着将来要搬水泥,但自己什么样心里明镜儿似的。
哪怕陈建东对他发脾气,他也只能默默的蹲在暖炉旁擦眼泪,眼泪干的快,暖炉烤一烤就没了。
陈建东是债主,自己在寄人篱下,关灯把这句话在心里默念一千遍,可鼻尖还是忍不住发酸。
那是无法抑制的,从心底涌出的难过,泪眼朦胧无依无靠的自己,只能转身再投入陈建东的怀里。
自己无处可去,只能低头要个抱抱。
“我没地方去,也没人要我,不然我真的不给建东哥你添麻烦了,哥..你抱抱我,我就和你好..”
“我想和你好,就算你不想和我好..”关灯哽咽,泪眼止不住,“也等我好点,再凶我呜呜呜——”
陈建东无言而关切的注视着关灯,叹了口气,像是无可奈何,又像是妥协的紧紧搂住他。
关灯埋在男人的胸口里,双手紧紧环绕住他的腰。
然后仰头,用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和低头的陈建东对视,“哥,你胸肌真大,埋进去软软的,鼻子都给我怼歪了。”
陈建东:“....”
“你是不是有病?”陈建东被他逗笑了,捏他的脸,“怎么的,小孩哭不用哄哄?”
关灯把鼻尖在他软软的胸肌上蹭蹭,唔哝一声,“我好了。”
“哎呦我天。”陈建东按在他的软脸上,“我哪句话得罪你了?”
关灯皱着眉说:“不知道...我矫情。”
“知道矫情什么意思吗就瞎说,你可拉到。”
能这么和他陈建东过苦日子的小崽能矫情到哪去。
他能时不时的开‘矫情’的玩笑,但他不喜欢关灯自己说自己,好像真把他委屈着了。
“小孩崽子还挺能嚎。”陈建东又抹了把他脸上的眼泪瓣,拇指沾了泪,尝了尝,“我就说面条不用放盐,真够咸的。”
“尿也是咸的..”关灯嘟囔。
“你是不是找抽?”陈建东乐了,搂着关灯的脖子往屋里走。
“面条,面条没拿呢。”
关灯屁颠屁颠的把装满面条的铁盆拿进屋。
说是面条,实际上就是把昨儿的火锅汤热了热,里面的刀削面煮的都快烂了,肥牛卷地瓜片全和煮烂的面疙瘩在一起成了泥,卖相不怎么样。
但关灯捧着碗可怜巴巴的说热了好几趟,信誓旦旦的说他厨艺很好,特别好吃。
陈建东今天出门差点废了手,在医院里没打麻药缝针,遭罪一天了,回家为了哄这个玻璃心小崽儿,还得把狗食一样的面疙瘩汤喝了。
这脚上手上每一块好地方,现在胃里也满满登登的装着剩饭,陈建东觉得自己这辈子最惨也就这样了,他得挣钱,再不能让关灯给自己做饭了。
“你吃了?”陈建东问。
“吃了。”关灯点点头,“尝了一口,中午平哥给我买的素包子,那个没营养,这汤里头都是肉汤,我就把素包子吃了,味道不错吧?”
陈建东:“你挺会吃,对我也是真好。”
关灯嘿嘿笑了,以为陈建东夸自己呢,怪不好意思的低了头。
他也没想到自己照顾人这么有天赋。
陈建东看他不好意思那样,嘴角微微抽搐,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低头把这盆剩饭都吃了。
等吃完饭,关灯就坐在对面下铺沉默的捏衣角,委屈劲没过,也不知道和陈建东应该说点什么。
“你过来。”陈建东把碗筷堆起来叫他,拍拍床边。
“咋啦?”关灯过来坐好,小脸嘟嘟着,仿佛怕陈建东下一句开口就是赶走他。
陈建东和他唠:“怎么的?记仇了?也不和我说话。”
刚才回来看见他的时候小嘴挺能叭叭的,现在装上哑巴了。
“不敢。”关灯哼唧,小嘴能挂吊瓶,“怕说错话,你烦我,以后我再也不多话了。”
关灯一生气特有意思,十六七的大小伙子长的像个洋娃娃似的,满头卷毛太久没用发油,被沈阳的天干的噼里啪卡炸毛,是个小河豚。
穿着宽宽大大的棉服,伪装成套家长衣服的大男孩。
又可怜,又好笑。
“我什么时候说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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