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来晚了。施家流放陇岵,按当朝律例理应黥字,但因施家祖上功勋,免除黥字,并在陇岵赐下一处小宅院。以示皇恩,亦是安抚军民。宅院不大,一进两出,刚好够住下一家人。此刻那木门之上悬着刺眼的白灯笼,门两侧挂着白布贴了挽联。朱虞被慕苏搀扶着下了马车,缓缓踏入宅院,她每一步都走的艰难,每走一步都觉心痛万分。她边走边拆掉身上不合时宜的配饰,慕苏见此亦取下玉佩等物,雁莘亦如此。陇岵不是京都,施家也不是往日将军门第,门口没有门房,亦没有下人。但有陇岵百姓自发前来,不必主人家吩咐,便各司其职,协同操办葬礼,送老将军最后一程。看见朱虞等人如此行为,门口的老伯隐约明白他们身份,忙一边叫人送来麻衣孝带,一边开口询问:“不知是哪方贵客?”施家乃戴罪之身,老爷子从过世到今日出殡,未曾有过陇岵以外的人前来吊唁,但眼前几人,一看便是长途奔波而来,且恐与老爷子有莫大渊源。慕苏嗓音低沉,却能叫里头的人听得清楚:“外孙女朱虞,外孙婿慕苏,前来送外祖父最后一程。”老伯一愣,忙看向朱虞。原来竟是老将军的外孙女啊。许是见朱虞神情太过悲悸,老伯轻叹了声,道:“女郎节哀。”麻衣孝带送来,雁莘上前帮着朱虞穿戴好,待慕苏也换上,二人才踏进门槛,往里走去。雁莘又问老伯要了一套孝衣。老伯见她气质出众,不似寻常婢女,可也知晓老将军仅有一个外孙女,遂问:“女郎是?”雁莘动了动唇,想起老将军曾同她说的话,到嘴的‘施家奴婢’咽回,轻声道:“老将军乃我师公。”二爷曾要收她为徒,她以身份为由拒了,老将军为此还专程寻她说过话。‘你虽是阿虞女使,但也是三娘亲自救下的孤女,三娘在世时还说你生的好,要当做半个女儿l养,问我意下如何,我只怪自己没有立刻应下,倒让她带着这桩遗憾去了’‘雁莘,若将来有机会,你便随阿虞唤我一声外祖父,再不成,你就认了二郎为师,唤我一声师公也使得,也免得将来见了三娘,惹她怪罪’老伯又是一愣,仔细打量雁莘片刻,果真发现眼前女郎与闺阁女郎不一样,要格外的英姿飒爽些。“好,好,女郎且稍等。”门口的动静已经有人告知灵堂前的施家人,听得是朱虞慕苏到了,错愕之后,施大爷膝下长子女郎,二爷膝下三郎皆起身迎了出来。朱虞脚步虚浮走到灵堂外,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两厢一照面,她再也绷不住,哇一声大哭出来。两位表兄和表姐抹着泪扑过来抱住她,各自心中都悲伤难忍,谁也说不出安抚的话,只无声抱着落泪。还是施家大郎施明怀先看见慕苏,松开朱虞,让二弟三妹扶着她进灵堂参拜。施明怀与慕苏相互见了礼,二人先前虽算不得关系多近,但也还过得去,寒暄两句施明怀便领慕苏进去。慕苏进去时,朱虞已跪在棺木旁哭的撕心裂肺,慕苏按照规矩参拜上香,并未相劝,只默默跪在朱虞身侧陪着。施家人一看这情形,悲伤的眼底都划过几分欣慰,施大爷悲悸道:“父亲,阿虞来了,泽兰也来了,您可安心了。”老爷子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阿虞,这桩婚事颇有些波折,因此总担心阿虞在慕家会受委屈,可鞭长莫及,只余牵挂。如今观慕泽兰待阿虞颇为真心,老爷子泉下有知,也该瞑目了。朱虞哭的几近晕厥,直到出殡时辰到了,慕苏才半抱着她起身。墓地选在陇岵英雄碑,这里埋着千万英魂。施家本是戴罪之身,按理进不了英雄碑,但前两日陇岵府尹做主,亲自去英雄碑为老爷子选了墓地。满城百姓自发送葬,直到棺木入土,阴雨绵绵,仍未有人离开,还是施大爷开口,百姓才就地跪拜后,陆续回了城。施家女郎施明昭扶起脸色苍白的朱虞,宽慰道:“祖父走的很安详,若知阿虞妹妹来了,定是欢喜,阿虞妹妹不必自责。”虽不说从小一起长大,但姐妹二人自来感情就极好,即便朱虞一声不吭,施明昭也知她心头症结所在。走的?”施明。”他们这一路日夜兼程,比预想中快许多,五日前,正也就是她收到外祖父的信不久,外祖父便离世了。连日奔波加上巨大的悲痛,朱虞意识突然变得模糊,一阵眩晕便倒在施明昭怀里不省人事。“阿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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