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既皑点点头:“我想过。”秋月湖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想过?想到什么程度?”“他把我打了一顿。”江既皑想起当时秋月白的表情,顿了一下,“疼死了。”秋月湖停下脚步,江既皑察觉到他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他们一前一后站在路边,靠近一棵橡树。树上不仅有一只狂乱的蝉,还有一只麻雀。“他不愿意分?”秋月湖问。江既皑轻轻歪了一下脑袋:“没人愿意。大哥,我也不愿意。”秋月湖又拿出一根烟,想了想,把他递给江既皑,并亲自为他点烟。江既皑说谢谢,烟草被点燃弥漫出的致癌物质冲击他的肺部,让他有些眩晕。他听见秋月湖问他:“你们是闹着玩吧?”江既皑掀起眼皮,看着秋月湖,没说话。他的嘴唇紧紧抿着白色滤嘴,眼光中泛着雾气,那是路灯折射在他瞳孔中的光点。他的两腮因为略微用力而显得紧绷,下颚线因此格外清晰,即使在黑夜,也能刺伤人的视线,像是双刀,没开刃。秋月湖心底“咯噔”一下。他深呼一口气,逼迫自己缓慢吐息:“怎么能分?”江既皑用手把烟从嘴里拿出来,用食指和拇指从明火根部碾断:“他说分就分。”秋月湖说:“他说分你就愿意分?”江既皑点头:“对。”秋月湖笑起来,稍微朝他走近一点点:“看来你也不是很坚定,那我就放心了。”江既皑眼底的雾浓了一点,秋月湖才发现那不是光的折射,是他在失焦。“大哥,我再也没有这么坚定了,不会有事情让我这么坚定了。”江既皑的声音不大,可不知道为什么,带着明显的郑重,“他说好,我就跟他,他说不好,我就走。”他说:“大哥,我随他。”他还说:“大哥,我只听他的。”秋月湖骤然想起江既皑的身世来。想到他无牵无挂,无所羁绊,心底升起一股怒火:“你仗着自己孤家寡人才这样说吗?他有父母亲人,跟你不一样。”江既皑垂下眼睛,静默了一会儿。事实上,秋月湖觉得他更像是静止了。“是的。”江既皑说,“但是大哥,除了我,没人能这样爱他了。”“你们也不能。”他几乎是残忍地诡辩。他说爱。秋月湖把手插进口袋里:“爱?你的意思是你们相爱?”荒谬。两个月,张口谈爱,轻浮又可笑。秋月湖忍下心中的鄙夷和不屑,尽量用温和谈判的态度面对这个二十岁、人生不过开了个头的孩子:“你清醒一点,哪怕你是认真的,可是你要为未来考虑,我也年轻过,一时冲动是常有的事。好吧,就算是爱,可爱情的激情过去,你要怎么办?你能保证你不会爱上别人吗?般般从小到大都喜欢女孩,你能保证他不会爱上别人吗?”身后有人散步走过,江既皑背对着,听上去是一对夫妻,正在讨论孩子九月份应该上哪一所小学。等他们走过去,秋月湖开口:“看见了吗,我们希望他的人生是这样的,安稳的,幸福的,平淡的。”江既皑觉得或许是站得时间太长,他的小腿有些酸疼。他不敢评价一对夫妻是否相爱,是否争吵,为彼此付出多少,但他不服气,喊了一声:“大哥。”这声之后,他说不出来话。说什么呢?秋月湖说的对。对吗?对吧。“我尊重你的感情,理解你们的想法,但是很抱歉,我不能不阻止。”秋月湖看着他,表情很淡,淡到只剩同情。他不是在阻止他的弟弟恋爱。他是在阻止他的弟弟和一个男人相爱。归根结底,还是性别。他担心啊。担心他们的现在,怀疑他们的未来。不远的地方,街口出,汽车的喇叭声此起彼伏,轮胎摩擦过柏油马路的声音,人们的笑声,夏天独有的喧嚣,落在耳中。还有心跳声。心“咚咚”往上跳,“啪嗒”又摔死。有意思。江既皑站在地面上,他知道总有一天会这样,但没想到这一天就是今天。他曾经在心里反复琢磨过到这种时候该怎么反驳,该怎么论述,反驳别人的理论,论述自己的观点,就像打一场辩论赛一样。到现在为止,他恍然大悟,在他的欲言又止中,他终于明白了——都对,都有理。他无法用自己的有理去反抗秋月白至亲的有理,因为他们都爱他,都为他。江既皑觉得自私,觉得自己自私。是他扒着他,要从他身上汲取生命力,他放不开,他舍不得。秋月白不是一幅画,不是一处景色,他是温暖的晴朗的一整个白天,他真的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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