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原处,望着他的背影,看他穿过回廊,身影没入夜色,久久未动分毫。我怎么会认错。崇礼殿外,小池塘边,清风庭前杨花里。往事拣来细数,件件是你,幕幕是你,梦里梦外……都是你。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本王心悦你,已有五年。我喝了许多酒,回去麻烦,索性就在景杉府上住下。屋子里面染着香,不知道是什么香,可能有安神的功效,也可能没有,只是我喝得多,困意比较浓,总之倒头就睡了过去。然后就是做梦,迷迷瞪瞪,一团虚空之中,见了一个人,。穿着湛蓝的长衫,手里捧着一个小小的鱼缸,奔跑在回廊之上,不时低头看被抖得乱游的红尾小鱼。水溅到了他手上,指尖有些滑腻,他害怕脱手,拽得更紧,一路跑出了书院,跑到了山下,在一处街角站定。“先生的鱼缸,你们输了。”他道。一群少年分成两拨站着,听了这话,左侧的那拨高声呼着。右侧的那拨中站出个人,愤愤不平。“只是第一局罢了,有什么好得意的。”言罢,领着其余围在他身后的人走了。捧着鱼缸的少年脸上挂着笑,忽听得人一句“呀,水都撒光了”,神色顿时慌乱了。“先生的鱼在吐泡泡。”“先生的鱼是不是要死了?”“怎么办,先生最宝贝的小红鲤,曲戍,你完了。”原来梦见的是我自己。我磕磕巴巴道:“怎,怎么办?”人群中伸出一只手,拽住我手腕。“跟我来。”我随他跑了两步,绕到小巷的另一头。是铺子的后门,堆着许多杂物,他掀开一个大缸的木盖,用一旁挂着的木勺舀了水倒进缸里。有人奇道,“祁桁,你怎么知道这里头有水啊?”祁桁头也不抬地道:“卖茶的铺子,喜留雨水。”然后从袖中取出一个铜板,放在木盖上。又有一少年道,“不过取些雨水,干嘛要给他钱。”人群中也有人笑道:“就是,这雨水是老天爷赐的,与这店何干。再说了,你要是真觉得感谢,这一个铜板也不值钱啊。”众人开始哄笑。此刻,我忽然记起来那时许多人不满祁桁受先生喜爱,故爱当着面奚他几句。“留这铜板,只是为了告知主人取了水。不然无故少了水,主人心里猜忌,恐怕连剩下的水也不敢拿来烹茶了。”闻言,众人不说话了。良久,我听见耳边有人小声说:“他倒是会为别人着想。”眼神几分轻蔑,大概是觉得他装模作样。众人都盯着鱼,等那条小红鲤一个挺身重新游动了,纷纷松了口气。“曲戍,你胆子可真大啊。”“怎么着也不能输给他们书院啊。”“赶紧放回去吧,等会先生可该发现了。”一路上,众人都对我说些佩服赞赏的话,我一时有些飘飘然,祁桁却一直皱着眉头,临进书院了,才小声凑到我耳边,“你以后少跟着他们胡闹。”吴州的两大书院,弘文书院和崇礼书院,上至先生下至学生,互相都看不太惯。我们与弘文书院的人私下打赌三局,输的人要凑钱请赢的人去城里最贵的酒楼吃饭。我义正言辞道:“怎叫胡闹呢,这是给书院争面子。”我们与弘文书院的第一局,便是互挑一个各自认为的彼此书院先生最珍爱之物,不敢去拿的,便要自个认怂。他没好气道:“要争面子,也该在学问上争,你们私下打赌,是意气,玩闹。”他不过虚长我一岁,讲起话来时常比先生还古板,我于是不再说了。午休时间已过,其他人都溜回了学堂,他站在走廊外替我看着,我悄咪咪准备走进先生的房间还鱼缸,忽然听得一声大喊。“曲戍,你上哪去了。”心一惊,手一抖,鱼缸就坠地了。梦里都是浮动的水,鱼,还有透不过气的闷。我睁开眼来,已经日上三竿。昨晚酒喝得多,头有些发疼,我在房间里转了转,没翻出来什么书本、笔墨纸砚一类能消遣的玩物,干脆出去走了走,路上碰到个丫鬟,经我问了,说景杉还没起来,府里上下都还忙着,我于是打了声招呼,自己走了。路上想起来昨晚做的梦,一点点地寻着脉络,记起来很多往事。那梦是我的回忆,也不全然是回忆。记忆里我并没有将鱼缸打碎,祁桁也并没有站在走廊外替我瞧着。进书院的那一刻,天上突然掉下一坨鸟屎,好险差点砸在我手背上,我受了一惊,直接将鱼缸甩出去了。祁桁离我最近,伸手堪堪接住飞出的鱼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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