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因为这天下谋生不易,才想要看那些技艺之书,旁门左道的行当,了解这些人的生活,平日里独做这些能不能果腹吗?回去的路走了一半,天已经快要黑了。时辰不算晚,只是冬日的下午总是短暂。我的心沉着,脚步也沉着、拖沓着。转过一个街角,闻到一阵烤鸭的香气,正预备去吃个晚饭,走了两步,忽然瞥见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成片的花灯之下,正跟卖花灯的老板说着什么。我这颗沉着、拖沓着的心,霎时如枯木逢春一般,又生机勃勃了。刚准备打个招呼,没想祁桁抬头一眼看见了我,惊讶中竟比我还欣喜,连忙跟我招手。我飘飘然走了两步过去,听得他道:“竟然在这遇见了你,快,帮我一起把这些花灯抱回书局。”“你竟然把整个铺子的花灯都包了?”我惊愣地帮他收拾着铺子上的花灯,有兔子灯、六角灯、葫芦灯、花球灯、荷花灯、天灯……那卖花灯的妇人做了这么大笔生意,数着银子笑得合不拢嘴。幸而他买空的那家铺子不算大,我、祁桁连同严胜三个人一起,搬了大约两三个来回,终于把花灯都抱回了书局。我气喘吁吁坐在书局的台阶上,问他:“你买这么多花灯干嘛?”祁桁随意地道:“给弟弟妹妹们玩。”我愕然指了指那堆了满满一屋子的花灯:“你家这么多弟弟妹妹啊?你们家的人都是葡萄藤上长出来的吗?”祁桁闷笑一声没说话,过一会儿又看着严胜问:“方才多谢这位兄台帮忙了,不知……”我赶紧地道:“他是我表哥,叫严胜,你叫他严大哥就行。”严胜先是一愣,接着看过一眼,马上从善如流道:“没错。”祁桁点点头,道:“那就多谢严大哥了。先前只着急搬东西,忘了问你们上街做什么,是不是将你们打扰了?”“没打扰,只是出来闲逛,今天不是上元节吗,凑个热闹。”我顿了顿,接着道,“先前去你家书局买书,听纪远说你跟惜梦出去玩了,怎么没看见她?”“是出来陪她去寺庙礼佛,”祁桁摇着头道,“今日人可是真多,庙外排了好长的队,折腾了大半天,一路又走了好远,她一回来就歇着了。”“她去礼佛,怎么要挑你陪着?”“是我不放心她,”祁桁叹了口气,嘴角带着无奈的苦笑,“寺在郊外地界,她一个女孩子,性子是大大咧咧的,真遇上什么土匪强盗,哪里招架得住?可她竟还不大想让我跟着,我更是觉着古怪,一路去了才知道,原来那闻声寺是有名的求姻缘的地方……”真要遇上土匪强盗,你和她加一起也招架不住呀。我腹诽一番,思忖一阵,道:“她是害羞了吧?”祁桁点了点头。“后来就只让我在庙外候着,不让我跟她一块。出来的时候,我瞧她手里拿着一张签文,脸上挂着笑,问她在笑什么,她就说那签文解的是她跟她的意中人命里有些羁绊。”我没忍住笑出了声:“命里有羁绊?这签文解得真是有水平,也不说是好是坏,就说是有羁绊,都意中人了,如何能说没有羁绊?她还信这个?”祁桁无奈地道:“信啊,高兴得回来路上还差点崴了脚。”他嘶了一声,皱起来眉头,“平日里也没见她跟什么男子接触过啊,怎么就有意中人了呢?”“可能是偶然间碰着的,没跟你说。”我又奇道,“她连这都跟你说,不怕你说她?”“我向来管不住她,”祁桁又是无奈摇头,看着我,叹一口气,“也向来管不动你。”休息了一会,我又问祁桁等下有什么事没,没有的话要么跟我们一起上街去玩。祁桁点头应下,又道:“不过你们得等我一会。”他转身钻入了另一条巷子,一会的功夫,带着纪远回了书局。书局天黑就不营业了,纪远赶来的时候嘴唇冒着油光,嘴角还沾着饭粒,像是刚刚才下了饭桌,进了书局,见满满一屋子花灯,“哇”地惊愕出了声。祁桁站在一旁,吩咐他等下带着族里的弟弟妹妹过来领花灯。纪远点点头,忍不住又道:“可这么多花灯,总不能一人领五六个吧?”祁桁沉吟片刻,将荷花灯和叠成一摞的长明灯都挑了出来,指着剩下的说:“再多的,就挂在书局吧,喜庆。”与纪远分别,我三人一路从书局行至河边桥头。夜色已深,人潮汹涌,灯海辉煌。我轻轻将荷花灯放置在河面上,侧头问祁桁:“这样就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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