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她侧头就能看到他。季让舟默默往前跨了一步。明月临转头,指尖勾勾他袖子,“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了?”季让舟盯着她眼睛看了会儿,不解。她拉起他的手,放到脑袋上。季让舟哑然,手指动了动,在她发顶轻抚,随后下移,食指指尖擦过她唇角。明月临唇瓣微张,脑袋下意识往后仰了点。季让舟半垂着眼看着她的神色,无声敛藏眸底暗色。唇线微微向上提,他手指微微伸直,指背垫在她肩侧,“继续走吧。”明月临安静了一瞬,顺着他的力道转过身子,往前走了两步。季让舟又抬手揉了下她脑袋,“小临。”“嗯?”“下回想要我做什么,直接说。”明月临踢了下路边的石子,没应他,只是眉眼间的笑彰显着她的好心情。她带着季让舟在祖宅中逛了一圈,又带着他去村里走了一遍,等丫鬟过来叫他们用晚膳了才回去。府中长辈多,坐成了一桌,大房二房的小辈们便也坐成了一桌。季让舟去主桌敬了几位长辈后便来到了明月临身旁坐着,紧邻着他的,是明照还。不好明目张胆地看,明月临悄悄看着明照还给时见梨夹菜也看得津津有味,见他坐过来了,挨过去了点,小声道:“季古董,我想吃蘑菇。”季让舟没吭声,拿起筷子给她夹了远处的蘑菇。坐在明月临身旁的明昼清看了眼妹妹,又看了眼大哥,在心里啧啧两声,与坐在时见梨身旁同样被揽了给妹妹夹菜的活儿的明昼和对视了眼。翌日一早,季让舟出发去朝州州府,准备押送靖王一党回京。明月临骑马去送他。出了村口远些,季让舟颔首示意刑钊和惩勉远离,翻身下马。随后,他朝明月临伸出手,“下来。”“做什么?”问的同时,她将手搭到他的掌心。季让舟将她稳稳扶了下来,手腕发力,拉着她往前走了两步。她与他距离本就近,走的这两步直接到了他怀里。明月临手下意识按在他臂弯,额头撞到他肩膀,清冽微苦的菖蒲香萦绕在鼻尖,沉静回甘。明月临仰面看他,他的神色未曾有变化,仍然是淡漠的一张脸。季让舟目光自她带着诧异的眼眸中抽离,瞥了眼她额头,自袖间拿出一对朱槿珠花,认真别到她发髻两侧。他的气息无孔不入,明月临乖乖站着,本让人清醒的菖蒲香却让她感觉整个人都有些晕乎乎的,脸颊也有些热。将珠花别好,季让舟盯着她看了几息,手指弯曲,拇指触上她脸颊,在她脸颊上轻轻一蹭,“好了。”“哦。”明月临点头。见她这副懵懵的模样,微抿的唇角弧度上提,季让舟摸摸她脑袋,“回去吧,别送了。”从愣神中回神,明月临抿唇,结结实实扎进他的怀抱,脸颊贴在他胸膛,闷着声音道:“又要久别,你抱抱我呀,季古董。”耳边的心跳有一瞬忽然加快,明月临满意地弯起眼眸。平时总是面无表情的,她都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还是心跳比较诚实。抬起的手指蜷起,季让舟垂眸,看见她高兴的神色,眸光微变,俯身按着她脊背将她往怀里压,手臂收紧。“小临,给我写信。”月照舟(10)“好,等我回去,你要来我们府上找我。”“嗯。”季让舟松开她,往后退了一步。有风入怀,驱散余温,他开始贪恋她在他怀中的柔软和温度。手指收拢,他压下心底的留恋,快速翻身上马,别开眼,“走了。”想把她一起带走。明月临心情颇好地回了祖宅,进了后院便去照镜子,看见他别上的珠花,声音藏不住愉悦:“他还算有眼光。”祭祖后,一行人返回京中,到时已近十月。九月二十九,季让舟刚从大理寺出来,在外候着等他回辅国公府的惩勉便迎上去,道:“大人,安国公府等人方才已经到京了。”季让舟点头,看了眼天色,去了趟宿府。宿星隅正撒着娇让他爹抱着他在府里溜达,趴在他爹怀里叽里咕噜说着话。宿濯尘左耳进右耳出,偶尔应他一声,见季让舟来了,笑问:“怎么有空过来了?看你阿姐吗?”季让舟随意点了下头,将宿星隅从他怀里抱过来。宿星隅也不闹,到了季让舟里便扯着他衣领问:“舅舅,你来找我玩吗?”季让舟捏了捏他后脖子,指尖在他脖子上挠了挠,“你外祖母想你了,让我过来接你过去住两日。”惩勉忍不住看他,觉得自家大人睁眼说瞎话的功夫越来越熟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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