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岚缓了缓才对李从深道。“有封信,你帮我转交给少裳。”刘子岚从胸口掏出一封信来。“你快走吧,待久了,总是不好。”两个人的关系刚缓解,李从深很想带着刘子岚从这个家一走了之,他知道现在不能,或者说还不是时候。李从深叹了一口气。“我让厨房那边去煎药了,你给我喝下去,他们怕我爹也怕我,你给我养好身子,不然我都不放过你。”李从深揣着那封薄薄的信,却觉得胸口像压了块千钧巨石。信纸紧贴着里衣,仿佛带着刘子岚滚烫的体温和虚弱的气息,灼得他心头发慌。他快步穿过回廊,步履看似沉稳,只有紧握在袖中的拳头泄露了内心的焦灼与暴戾。李从深目光扫过院子角落,果然有几个丫鬟鬼鬼祟祟的。似乎正是验证刘子岚的话,父亲李明荣的眼线,此刻或许无声地窥探着府内的一举一动。他脚步一转,并未走向大门,而是拐进了侧门。黄包车在春晖园门口停下。宋南禺正独坐书房内,翻看账册,沈西昀说是有事今晚不在。李从深来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宋南禺见到李从深,眼中掠过一丝讶异,随即起身,他知道肯定是有要紧的事情。“出了何事?”宋南禺见李从深的样子,想也知道是主宅出了事。李从深没有寒暄,径直从怀中掏出那封信,信纸已被体温和汗水微微濡湿,边缘有些发软。他几步上前,将信放在宋南禺面前的桌案上。“子岚给你的。”李从深的声音干涩紧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他被我爹责罚,无法出门。”宋南禺震惊了一瞬,目光落在信上。他抬眼看着李从深紧绷的下颌线和眼底压抑的赤红,心下一沉,已然明白事态严重。他迅速拿起信,指尖触到那微潮的纸面,他没有立刻拆看,而是转向李从深,语气凝重:“子岚他…现在如何?”“冷水浇身,罚站一夜,如今高烧不退。”李从深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胸膛剧烈起伏,似有滔天的怒火和无力感在其中冲撞。“院子里连个端水的人都没有!我爹…他是存了心,这不是他的命吗?”他猛地一拳砸在面前的桌子上。宋南禺不再多问,借着灯光,迅速而无声地拆开了信封。信纸只有一张,字迹因虚弱而显得潦草颤抖,却力透纸背。“老爷疑英华散股属人为操控,务必当心!”短短一行字,如同冰水浇头,让宋南禺浑身的热度瞬间褪去,脸色骤变。父亲果然察觉了,他下意识地攥紧了纸条,指尖用力到发白。宋南禺一直以为自己藏得够深,却低估了李明荣对对手的敌意和那份老辣狠绝的洞察力。那份因成功操控“英华”而带来的隐秘自信,在此刻被这封信击得粉碎。危机感一瞬间便淹没了宋南禺。这不是远方的威胁,而是近在咫尺的,足以将他吞噬的滔天巨浪。李从深看着宋南禺瞬间褪去血色的脸和骤然变得幽深锐利的眼神,知道刘子岚烧的那么厉害也要送来的信果真十分重要。他沉声道:“信已带到,你…好自为之。”他最后看了一眼宋南禺手中那张仿佛重逾千斤的信纸,不再多言,转身大步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外的夜色里。书房内,只剩下宋南禺一人。灯芯忽然“噼啪”爆了个灯花,昏黄的光影在他脸上剧烈地晃动了一下。他缓缓将信纸凑近灯焰,火舌贪婪地舔舐上来,瞬间吞噬了那潦草的字迹,化作一缕青烟,盘旋着消散在压抑的空气中。信纸化为灰烬,飘落在冰冷的青砖地上。宋南禺盯着那点余烬,眼神却已从最初的惊悸中沉淀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冷静,冰冷、锐利,如同淬了寒冰的刀锋。李明荣的怀疑,已成事实,危机,已然降临。他缓缓坐回椅中,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节奏缓慢而沉重,每一下都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倒数计时。司法部那间属于沈西昀的办公室,即使在白昼也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阴冷。青灰色的砖墙吸走了大部分光线,厚重的卷宗堆积如山,空气里弥漫着陈年墨水和纸张腐朽的混合气味,以及一种无形的、属于权力中枢的肃杀压力。沈西昀正埋首于一份关于东北商会与本地漕运争端的卷宗,钢笔尖在纸上划过,发出沙沙的轻响,冷静而专注。这份专注被门外一阵不同寻常的喧嚣打破,并非寻常职员的走动,而是军靴踏在坚硬地面特有的,带着金石之音的铿锵节奏,以及一种久居上位者无意间散发的、令人屏息的威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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