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之前决定了的事情,又因为我的一句话,要反悔了?!”她揪着他不放,一声比一声更尖锐,最后几乎是破音喊出:“为什么——!”怎么哭的更厉害了?永昭帝任由她发泄,抬起手,捻起她滑落至臂弯的衣衫,慢条斯理地,为她拢上。“因为,”指尖擦过肌肤,他笑了一声,“你哭了啊。”永昭帝笑了。但是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想笑,为什么心里那点沉郁烦躁,会被她的眼泪冲得干净。他更不明白,他明明是在遂她的愿,为何她这般激动,比刚才还要绝望。“摄政王,”永昭帝缓缓开口,“三省六部,一应事务,可自行决断,不必事事来问。”唇角笑意加深,“区区一个朝岁宴,也值得你来朝朕哭?”那只攥着他衣襟的手,骤然失了力道,颓然滑落。“我——”话未说完,宋迎张了张嘴,又被泪意吞没。她想说什么?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喉咙口被堵住,才吐出一个字,汹涌热泪便夺眶而出。这次,她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了。四肢虚的发抖发颤,软成烂泥。崩溃,决堤。他答应了。狗皇帝他答应了!这不就是她想要的吗!顺应剧情发展,逃离男女主爱恨纠葛,回家当个咸鱼躺尸的路人甲……这就是她想要的啊!那她到底在哭什么?——肯定不可能是……对,她……她应该是还没做好准备,被他吓到了。他方才的样子太凶,太粗鲁,把她吓坏了!一定是这样的!吓得她都喘不上气,吓得她心脏发疼,比强吻她还过分!狗皇帝赶紧……去、赶紧滚吧!就算是内心腹诽,宋迎也发现,自己念不出那个最狠的字。她抬起小臂,死死压住自己的眼睛,仿佛这样就能挡住那道悬在她上方的视线。“宋迎,”他又在唤她了。“看着朕。”声音落下,温热触感轻轻碰了碰她遮眼的手臂。那力道很轻,克制地试探着,没有半分强迫意味。但是宋迎却反射性地一抖。那只手果然一僵,旋即无声退去。“为什么要哭呢?”声音压得更低了,几乎是一缕气音。“因为——”才说了两个字,宋迎又说不下去了。泪水争先恐后地从臂弯缝隙涌出,浸湿了鬓发,也洇湿了身下裘毯。永昭帝依旧维持着将她笼罩在身下的姿势,好整以暇地等着下半句。他出奇地有耐心。最初的那点疼惜,被泪水灌溉,竟然病态地滋生出一个想法来——她哭起来……原来这么好看。像是被打湿的梨花。哪怕遮住了那双顾盼生辉的眼,也好看得……不得了。他好想看她哭红的眼睛。想看盈盈水光,只盛满他一个人的身影。撑在她身侧的手掌下意识地收紧,裘毯被他揪成一团。视线黏在她颊边,一缕黑发被泪水打湿,贴着瓷白。鬼使神差地,不,是他终究没能忍住——指尖微动,小心翼翼地勾起那缕湿发,替她拨到了耳后。“因为?”他哑声重复着她的话。哭声停了一瞬。指腹触碰耳廓的瞬间,宋迎连颤抖都忘了。她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哭嗝,“因为——”“我好久、好久没吃条子肉了。”条子肉?永昭帝脑中过了一息,眉心蹙了蹙,那是什么东西?光听名字,便透着浓油赤酱,断然是膳房不会做的吃食。是了,他想起她不止一次地提过想回辽州。在他看来,京州是天底下至盛至繁之地,金堆玉砌,锦绣繁华。哪是辽州能比的?可此刻,看着她哭得发颤的眼睫,眉头越收越紧——就这么……想家?罢了,等忙完年下,准她告假回乡几日……不成。她若走了,空气何止是寡淡无味,会腐朽,会发臭,连带着他这个人,都会一并烂掉!每一息,都是凌迟、都是酷刑。辽州……辽州还有那几桩悬而未决的差事,下面的人办得拖泥带水……正好是个由头。他以私访的名义走一趟,似乎也并无不可。心意已决,双眼微微眯起,眼底沉郁戾气倏然散尽,泄出几分柔光。他索性撤了力,顺势一倒,便在她身侧躺下。目光下移,落在她紧攥着裘毯的那只手上。指节显出一种近乎剔透的莹白,像是羊脂玉。那只手握过墨锭,也握过朱笔。而如今,它颤抖着,把裘毯握成一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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