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潆夹起一块蟹肉在姜醋碟里滚了滚:“能是能,就是食堂的份量太少,总吃不过瘾。”周晴立刻又往女儿碗里添了只虾:“那平时就多和同学们出去吃,别总往店里跑,咱家又不缺钱。”“知道啦~”温潆拖长声调应着,夹起虾仁在父母碗里各分了一个。温志国和周晴相视一笑,眼里盛满的宠溺几乎要溢出来。他们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从小捧在手心里长大,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给她当玩具。餐桌上,温潆绘声绘色地讲着大学里的趣事,温志国时不时插几句当年自己上学的糗事,逗得母女俩笑作一团。周晴一边笑一边不停地给女儿夹菜,活像在喂小猪。吃过午饭后,三人在沙发上围坐成一个温馨的三角形。茶几上摆着周晴切好的水果拼盘,苹果切的方方正正,橙子瓣摆成了小太阳的形状。周晴用牙签插起一片苹果递给她:“暖暖,在学校有没有遇到喜欢的男孩子?”温潆接过苹果的手微不可察地抖了抖,她低头咬了口苹果:“没有。”温志国放下手中的杂志,“你急什么,孩子才刚上大学,以后再说也不迟。”周晴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转头时眼中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对了,你高中时喜欢的那个男孩子,现在还有联系吗?”温潆猛地抬头,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妈,您怎么知道?”周晴得意地笑了笑,伸手替她理了理并不乱的碎发:“你那次半夜被卡在学校围栏上,事后没几天就传到我的耳朵里。”温潆:“”她一直以为这件事瞒得天衣无缝,没想到父母早就知晓了。娃娃亲周晴:“能让你大半夜去翻学校的围墙,再加上那段时间你整天魂不守舍的样子,除了少女怀春这点小心思,妈实在想不出还能有什么别的原因。”温志国眉头紧蹙,语气里半是好奇半是醋意:“所以到底是哪个臭小子,让我家宝贝女儿去翻墙?”“爸!”温潆整个人缩进沙发里,把脸埋进抱枕,声音闷闷的,“这事以后别提了。”“好好,不提了。”温志国笑着哄道,随即又切换成严肃模式,“谈恋爱我们不反对,但一定要找个人品好的。”他顿了顿,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最重要的是懂得珍惜你,否则一切免谈。我和你妈辛苦把你养大,不是让你去别人那里受委屈的。”周晴温柔地接过话茬:“你大了,迟早要飞出去的。我们只希望你能找个知冷知热的人,像你爸对我这样。”温潆抬头望着父母,在她的记忆里,他们似乎从未真正红过脸。周晴性子急时,温志国总会适时低语安抚。温志国烦心时,周晴便默默为他按摩肩膀。他们之间那种无需言语的默契,像呼吸一样自然,已然成为刻进骨子里的本能反应。温潆一直很羡慕父母的感情。周晴握住女儿的手,打趣道:“不过下次别再翻墙了,记得走正门。”“妈!”温潆耳尖瞬间通红,羞赧地抽回手。“妈是认真的,只要那孩子真心对你好,妈妈一定支持。”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女儿的变化。高一暑假开始,温潆眼里的光渐渐黯淡了。曾经笑起来弯成月牙的眼睛,如今只剩下勉力维持的平静。周晴数不清有多少次,她推开女儿房门时,看见温潆对着摊开的课本发呆。台灯昏黄的光线下,少女单薄的背影被拉得很长,显得格外孤单。最让周晴心痛的是那个暴雨夜。当她端着热牛奶推门而入时,温潆慌乱地用课本盖住桌上的照片,抬头时挤出的笑容让她的心揪成一团。那个强颜欢笑的表情,比任何眼泪都令人心疼。餐桌上,她总是机械地数着米粒,连最爱的糖醋排骨都食不知味。那段时间,温潆消瘦得令人心惊。原本就有点大的校服变得愈发空荡。“知道啦!”温潆笑着应道。周晴瞧见她微微泛红的耳尖,暗自想着:女儿这反应绝对有情况!她叮嘱道:“要是谈恋爱了,就带回来给爸妈看看。”“嗯。”温潆点点头。温志国的大手轻轻落在女儿发顶,掌心温暖得像个小太阳:“记住啊暖暖,爸妈永远是你最坚强的后盾。”温潆歪头眨了眨眼,“嗯,爸妈最好啦~”温志国眼角笑出细纹:“快去休息吧,你妈特意给你换了新的床单,晒得满是阳光的味道。”温潆点点头,转身上楼时脚步轻快得像只小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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