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感应到什么般回头,目光穿过嘈杂的人群——与林妤茉四目相对。林妤茉的心跳漏了一拍,胸腔里仿佛有蝴蝶振翅欲飞看,但面色没什么变化,平静的收回视线。再次抬眸时,唇角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保持着匀速的步伐,睫毛在脸颊投下蝶翼般的阴影,发丝泛着光泽,后颈露出的那一小片肌肤像新雪般晃眼,从容地从各班队伍前走过。路过其他班级时,“那个女生好漂亮!”“是七班的吧?气质好出众”窃窃私语声如潮水般涌来。那些关于“林妤茉”的惊叹声像蒲公英的种子,在晨风中轻轻飘散。她忽然想起镜子里今日的自己,经过瑜伽塑形的肩线,被花纹滋养的肌肤,还有那双不再躲闪的、清澈如泉的眼眸。香樟叶在烈日下卷成细卷,七班队列刚在指定区域站定,迷彩身影已踏着与跑道的橡胶味混在一起。林妤茉注意到教官迷彩服领口的汗渍,呈深绿的扇形晕染开。校长的演讲声透过大喇叭传来时,她悄悄调整了站姿。前世因含胸驼背留下的习惯性耸肩,在瑜伽与金手指的双重作用下已悄然矫正,此刻肩胛骨自然下沉,让军训服的肩线显得格外利落。宋星冉趁机往她身边挪了半脚,发丝扫过林妤茉手背时,她听见少女用气音嘀咕:“这演讲比数学课还催眠”“立正!”房教官的口令像出鞘的刀,划破冗长的致辞。他犀利的目光扫过每一个学生的脸庞,继续说道:“我姓房,你们可以叫我房教官。接下来的半个月将由我负责训练你们,希望每个人都能好好配合我,听到了没有?”“听到了!”七班的学生们异口同声地回应,声音在操场上空回荡。“好。”房教官微微颔首,“从现在开始,立正稍息!”阳光穿过她军训帽,在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军训生活,开始了。论坛暮色将操场染成蜜糖色时,林妤茉摘下军训帽,发丝间溢出的茉莉香与细汗混在一起。她用指腹梳理被压出痕迹的头发,轻轻甩了甩头,发丝间飘散出若有似无的茉莉香。“小茉莉~”宋星冉像只树袋熊似的挂在她肩上,“我要化了真的化了”她突然凑近林妤茉的颈窝深深吸气。“啊,活过来了!你怎么连汗都是香的?”林妤茉被蹭得发痒,笑着轻轻推开她。林妤茉被她蹭得发痒,笑着躲闪:“别闹了,快收拾东西。”“我现在就能满血复活!”宋星冉拎起书包,活力突然回归。两人说笑着走向校门时,一班的迷彩方阵刚好解散。江柏舟就像只撒欢的猎犬,三步并作两步拧开瓶盖时,喉结上下滚动,水珠顺着嘴角滑落,在迷彩服前襟晕开深色痕迹。“池澪要吗?”他扬了扬水瓶,瓶口还挂着未拭去的水渍。池澪蹲在背包旁的动作一顿,黑曜石般的眼眸掠过江柏舟手中的矿泉水,带着几分嫌弃。他慢条斯理地从包里掏出纸巾,就着夕阳的余晖,仔细擦拭着额角、脖颈:“你自己喝就行。”林妤茉隔着攒动的人头,看见池澪站在树影下,正用纸巾仔细擦拭脖颈。他手中的水壶在夕阳下晃出银白的光,这个细节让她想起宋星冉和他说过关于“澪神腹肌”的话题。林妤茉的耳尖瞬间红了。江柏舟挠了挠头,丝毫没被这份冷漠影响,转而将目光投向正在系鞋带的文砚楠,狗腿般凑过去:“砚楠要么?”回应他的只有一道冷淡的目光,文砚楠用纸巾随意抹了把汗,继续专注于整理鞋带,仿佛周遭的喧闹都与他无关。碰了一鼻子灰的江柏舟也不气馁,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拿起毛巾胡乱擦着汗。突然,他的动作僵住,目光直直地盯着不远处,手臂用力地戳了戳身旁两人,迷彩服布料被扯得发出沙沙声:“诺,看那边有个好漂亮的女孩。”文砚楠顺着他的指向望去,镜片后的眸光微微一震,随即又恢复了清冷,他推了推眼镜,丢下一句“好好学习”,便继续低头收拾东西,可垂落的睫毛却难掩眼底那抹转瞬即逝的惊艳。池澪的动作比两人慢了半拍,当他抬眸时,正好对上林妤茉低头浅笑的模样。少女被宋星冉逗得弯了眉眼,夕阳的余晖温柔地洒在她泛红的脸颊上,像是为她镀了层朦胧的柔光滤镜,白皙的肌肤透着健康的红晕,恰似一颗剥开的荔枝,水润又诱人。这个画面与上午对视时的惊鸿一瞥重叠,池澪握着纸巾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指节泛白,可随即恢复了云淡风轻的模样,只是目光在少女身上多停留了三秒,便不着痕迹地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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