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突然消失在空气里。那双眼睛放空了几秒,重新聚焦时眼神变得陌生起来,盯着镜子的目光变得越来越用力,越来越漆黑。好似那副瘦弱苍白的身体里正在进行什么可怕的世界大战,浓重的硝烟堵塞了她的喉管,让她连说话都变得艰难。“你……你这个废物。”她按着洗手台逼近镜子,眼神恶狠狠的:“你根本就记不起来了——你只是在背诵你的日记!”“他们的手段起效了。”她像是被气笑了:“说不定什么时候,你就会把自己的一切都主动告诉他们,说不定什么时候,你就真的以为自己是这个该死的秦家的该死的大小姐!说不定你还会对秦悟那个贱人俯首帖耳,甚至把日记也乖乖送上……”辱骂停住了。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神情变得空白,乱游的目光一点点回到镜子里。那张尚还稚嫩的脸上,窝着一双黑黢黢的眼睛。在对视的那一瞬间,那双黑黢黢的眼睛仿佛从当年那场夜色、那张被黄灯照得明亮温暖的镜子里穿透过来,越过漫长的七年,一直看到了这蛛网遍布,尘埃满覆的碎镜之中。“不。”她看到那个少女轻轻的说:“日记里有绝对不能被看到的东西。”她似乎有些神游:“那是别人的东西,那是别人的记忆,虽然我觉得……那对我也很重要……”她的眼眶竟然微微红了起来:“虽然我也不想忘记,但那是别人的秘密……我不能把它留给秦家……我得撕掉它……”可静止片刻,她又蹙起眉头,眼眶越发红了,眼神简直是怨毒地瞪向了镜子:“可我要是把它彻底毁掉了,然后我自己又忘记了,那我岂不就没办法遵守承诺了?!不行,不行……”少女焦躁地低头洗脸,哗哗的水声响了好半天,她才猛地把头抬起来,又用那张湿漉漉的脸盯着镜子骂:“废物!”“废物废物废物废物废物!”她喃喃低骂,最后一拳砸在了镜子上——镜子裂开一道缝隙,少女的脸被分裂成两半,她吃痛收手的神情也变得四分五裂。吹了吹拳头,女孩最后朝镜子里冷冷地瞪过来:“看什么看?傻逼。”“……”那道身影转身走进了隔间。在寂静的夜色里,响起两道轻微地撕纸的声音,随后又是一阵乒乒乓乓的捣鼓,还有一阵人体落地的闷响。最后,镜子里再度出现少女的身影。她没有再停留,略显得一瘸一拐地打开门,走进了七年前的夜色里。当风把门关响,流动的时间重新变得灰暗。旧时光被永远的定格在原地。再度以贵客身份走进这里的她收回视线,与尘埃蛛网间的黝黑瞳孔对视片刻,然后转过头去,看向了深处的隔间。片刻后,她走了进去,循着冥冥中的直觉,推开了那扇歪倒的门。吱嘎一声——循着马桶看上去,一个微微发黄的白色水箱出现在她眼前。门外天光渡不进这里,生锈的按钮在昏暗中沉默待着,如同一个张着嘴凝固在原地等待故事结束的奇怪生物。只等着故人来访,它便要解冻嘴巴,说出那个矢口不言的秘密。故人伸出手,缓缓触上了那只冰凉的水箱。最后一角瓷器发出冰冷的脆响。是她试图揭开水箱上的盖子。反复了好几次,又变换姿势蹬着马桶盖使力了好一会儿,那个盖子才终于被她搬开。惯性使得她一个后仰撞上门缝,惊起大片灰尘。一边咳嗽着抬手挥开眼前的尘埃,一边眯着眼走近了水箱。“咳咳……”尘土渐渐散去,残留着脏污活水的水箱内部暴露在客人眼前。极其暗淡的光如雾一样地弥散在狭窄的空间里,残留的水痕反射着那点粼粼的肮脏的光。帽檐下方口罩之上的那双黑眼睛就那么一言难尽地盯着水箱的角落处一动不动。——那是一个防水袋。被尽量折叠到最小了。像一片鱼鳞在脏污的水迹里若隐若现,若不是刻意寻找,只怕很难看到它。可她却一眼就看到了。但,即便看到了……做了好一会儿的思想工作,客人才像是鼓起了全部的勇气,以极其忍耐的表情伸出手,缓缓探了进去。——光线昏沉。隔间狭小。青苔在腐朽的屋顶生长,干涸得水痕遍布腐朽的墙壁,被定格在久远时光里的秒针仿佛在这一刹那又开始了转动。它抖落一身重重的灰尘,发出嘶哑艰难的一声——哒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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