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妃看着沈舒意,叹气道:“是本宫关心则乱,这是本宫实在不忍看着陛下的身体……”沈舒意再度道:“娘娘如此忧心陛下,理当多同太医商讨,或者,可以召见天师,试探一番?”“如何试探?”沈舒意缓缓道:“臣妇不敢妄言,恐怕还需娘娘自行斟酌。”端妃沉默下来,气氛一时有些沉闷,无形中给人带来莫大的压力。沈舒意神色如常,不急不缓,直到过了一会,端妃似乎才回过神来,继续道:“罢了,是本宫病急乱投医,这些事如何能问到你头上。”“娘娘一片丹心,陛下必定知晓。”沈舒意并不打算与端妃多么亲近。这些后妃娘娘,要么家世过人,要么手段过人,能稳坐妃位这么多年,沈舒意可不认为她会是什么简单的角色。“蓝雨,将本宫最近看的那本佛经取来,本宫想同郡主讨教一番。”端妃换了个话题。这一局,要下到很晚话落,蓝雨转身将佛经取来,端妃将佛经打开,递给沈舒意:“这第二卷的这篇,本宫一直参不透,还望郡主指点……”沈舒意不动声色,接过佛经后,闻到经书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气,似是经常焚香礼佛时沾染上的。只不过那香气太过浓郁,呛的沈舒意不适。“咳咳……”沈舒意皱起眉头,咳了几声。“郡主可是身体不适?是否需要传太医看诊?”端妃神色关切。沈舒意放下经书,起身道:“确实忽然觉得胸闷不适,请太医倒是不必了,只是今日恐怕不能同娘娘讨论佛经了。”端妃和善道:“无碍,还当以郡主的身体为重。”沈舒意同端妃告辞后,带着人离开,离开宫门,金珠凑上前道:“夫人,这端妃娘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折腾一通,她到底想干嘛?”沈舒意神色冷淡:“想同我拉关系,然后趁我放松戒备对我下手。”只不过,眼见她油盐不进,不好相与,又换了法子。那卷佛经,常年被毒药熏染,她将书翻开,便闻到那浓郁的佛香之下,掩盖着一股异样的气息。只是时间短,她又不敢细闻,再加上有佛香掩盖,沈舒意倒也叫不出名字。“那岂不是说,明日端妃娘娘还要请您过去?”金珠皱眉。“不好说。”沈舒意淡淡开口,想着端妃说不定觉得她不好下手,便就此放弃,不过也有可能认为她知道不好拒绝,所以几次三番相请。而事实上,正如沈舒意所想,端妃自此次之后,日日派人相请。沈舒意推脱了两次,总不能一直推脱。于是自第三日起,沈舒意日日前去端妃宫中,同她探讨佛法。不过沈舒意有心防备,虽然在那小坐,却没再动过她的经书,只是打着太极,权当打发时间。这一日,沈舒意离开后,蓝雨终于忍不住道:“娘娘,这沈舒意未免太沉得住气了,这样下去,我们什么时候能得手?”那经书上被毒药熏染,若是沈舒意日日翻看,四五日的光景,就会中毒。可偏偏,她年岁不大,却太过狡诈,除了第一日翻看过,其他时候再没动过那本经书。端妃一面转动着手里的佛珠,一面道:“既然行不通,那就只能再想别的办法。”傍晚,谢璟驰回来,沈舒意同他提了这事。“你猜,萧廷善打算哪日动手?”沈舒意问。谢璟驰神色冰冷:“十五或十七。”沈舒意莞尔一笑:“你倒是同我想到一处去了。”沈静语来投诚,不过是障眼法罢了,乾武帝的守卫严阵以待,要么还未准备好就被突袭,要么到最后却扑了个空,可想而知,这两日,正是守军心里最松懈的时候。而这个时候,就是萧廷善动手的最好时机。所以,沈静语来找她投诚是假,不过是为了误导他们萧廷善动手的时机。九月十五,下午。沈舒意又得端妃相请,前去商讨佛经。金珠骂骂咧咧的走在沈舒意身侧:“小姐又不是和尚,真不知道她总找小姐商讨个什么。”沈舒意心下盘算着时间,猜测着若是萧廷善打算对她下手,许是就在这两日了。换句话说,端妃既然肯帮他对自己动手,是不是意味着她也知晓谢璟驰的身份了?看样子,这次事了,谢璟驰的身份是瞒不住的。只是不知道乾武帝如今的状况,到底如何,还能熬上多久?沈舒意才到端妃宫内,门便立刻被人关上,端妃坐在上首,直视着沈舒意,早就没有了前几日的温和。“此前六殿下同我说,明珠郡主不可小觑,本宫一直以为他夸大其词,这段时间接触下来,才发现,确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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