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元向木的脑袋竟然软软地往下去,顺着他的力道轻轻晃动,眼睛还是半睁着,脸还是一样的平展,连眼睫都没动一下。弓雁亭整个人狠狠僵住,手指不住地发抖。刚要去按铃,元向木瞳仁突地颤了下。“木木?!”弓雁亭一手托着他后颈,一手用力顺着他胸口,“快醒醒!”元向木整个人没有任何生气,连胸口都看不见起伏。几秒后,他突然张开嘴,脖颈痉挛着后仰出一个濒死的弧度,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即便这样,他眼睛依然是空洞的,手无力地垂在床沿,就像有什么被死死困在身体里。弓雁亭不间断地抚着胸口给他顺气,却突然发现掌心下的心跳快得惊人,疯狂撞击他的手心,每一下都带着濒临碎裂的震颤,仿佛下一秒就会崩解。弓雁亭脸色大变,一抬头,只见元向木张着嘴似乎想要出声,巨大的痛苦让那双不聚焦的瞳孔剧烈颤抖。他太难受,但人不清醒,情绪出口被堵住了。“木木?!”“元向木!!”弓雁亭附在他耳边失声大吼,用力捧住元向木覆着冷汗的脸,“哭出来,听话!”元向木脑袋无力地往后垂,任何声音都没有,连呼吸都是压抑的。“哭出来,木木,哭出来”弓雁亭心都在抖,托在他后颈的大拇指抵着耳后一下一下安抚,声音嘶哑地几乎是在求他。“阿亭”一声撕裂般的声音破开黑夜,挣扎而出,元向木喉咙里蹦出几乎辨认不出的机械又不连贯的音节,“救我”弓雁亭愣住,一个个崩出来的含血的字狠狠轰向胸口,有一瞬他甚至无法呼吸。他从来、从来没那么想要杀了一个人。原来成佛成魔,真的只在一念之间。病房门被撞开,医护人员冲了进来,弓雁亭手脚僵硬地让开。他站在一步之外,听着医生在大声跟元向木说着什么,看见那只无力的,苍白的手垂在床沿。他意识到自己有些混乱,抬手用力掐了掐眉心,转头时无意瞥见玻璃上自己眼睛里骇人的血色。又过了半个小时,医生给元向木用了小剂量的镇静剂,针头扎进血管的时候他突然张大眼,瞳孔不住散大,空洞地惊心。医生叮嘱了一些事项,走得时候面色沉重,弓雁亭躺上床,从后背把人抱进怀里。药效快过去的时候,元向木突然喃喃道,“天怎么还没亮?”原本以为他是梦话,弓雁亭低头才发现他还睁着眼睛,突然意识到什么——这些天元向木没睡过觉,每天都睁着眼睛等天亮。“就快亮了。”他蹭蹭他头顶的发丝,低声道。“我们在哪儿?”弓雁亭皱了下眉,回道,“在医院。”“我生病了?”“嗯,好好治很快就好了。”“阿亭,有鸟叫。”“没有,你听错了。”“天怎么还不亮?”弓雁亭沉默了几秒,问:“为什么非要等天亮?”“有太阳啊。”元向木突然笑了,软软的笑意从眼角漫开。弓雁亭看着他,直到那点笑没了,才低声道:“快睡吧。”元向木低低“嗯”了声。下雪了。天再亮的时候外面厚厚一层白。元向木又恢复成了惯常的样子,跟昨晚完全不是一个人。弓雁亭脸色很难看,眼下一层淡淡的乌青,还好今天方澈没来,他们商量好关于元向木的事都先避着她,梁哲接了电话就过来了,跟专家团队谈了很久,到最后神色都不怎么好。“我出去一趟。”弓雁亭站在病床边,用手托起元向木的脸,“你好好在这儿呆着听见没?”元向木“啧”一声,“你咋现在跟我妈一样,我还能跳楼怎么滴,你去吧。”弓雁亭眉头一皱,脸立马拉下来,“你会不会说话?”“好好好我错了。”元向木立马笑嘻嘻哄,“别生气。”弓雁亭弯下腰,手撑在他身侧,几乎是把他圈在怀里,“你睡会儿觉,能听话吗?”离得很近,元向木突然玩味地笑一下,“那我能要奖励吗?”“什么?”元向木视线往下,落在他嘴上。弓雁亭看着他,然后凑近在他嘴角亲了亲,神色冷峻道:“你要的我给你了,我要的呢?”梁哲还在沙发上坐着,元向木脸唰地红了个透,没想到他来真的。“睡觉。”弓雁亭掀开被子。元向木还能说什么?赶紧钻进去躲着。弓雁亭沉默地站了会儿,伸手摸了摸他脑袋,转身走出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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