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这个?”宋温河收紧掌心,指腹摩挲着他的手背,“小时候没看过?”“城里哪有这个。”姚盛意的声音闷闷的,却没松开手。不远处的戏台上传来锣鼓声,穿着戏服的花旦正甩着水袖唱得婉转,台下的叫好声此起彼伏,震得人耳膜发颤。简寒把一串刚买的糖画塞给林晓,看着他舔得嘴角发黏,像只偷糖的小松鼠。“慢点吃,没人抢。”他伸手替她擦掉嘴角的糖渍,指尖被舔了一下,像触电似的缩回来,耳根悄悄泛红。林晓举着糖画转了个圈,衣角扫过他的手腕:“简寒简寒,你看那个!”他指着不远处的船队祭祀——渔民们捧着供品跪在船头,老渔民高声念着祭文,火焰窜起时,惊得海鸟扑棱棱飞起,掠过湛蓝的天空。林晓看得入了迷,嘴里的糖画差点掉下来,被简寒眼疾手快地接住。“小心点。”他的拇指擦过他的唇,带着糖霜的甜。林晓的脸腾地红了,突然拽住他的手腕,眼睛亮晶晶的:“我带你去个地方!”“去哪?”简寒被他拉得踉跄,看着她往码头深处跑,马尾辫上的樱桃发绳晃得像团小火苗。“去了就知道!”林晓的声音混着海浪声飘过来,带着点神秘的雀跃。夏如星正举着棉花糖和苏楠打闹,看见两人跑远,笑着冲宋温河挥挥手:“那我们也去别处逛逛,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啦。”她塞了半块棉花糖给苏楠,拽着他往套圈摊走,“听说套中最大的布偶,能保佑整年都有好运呢。”苏楠咬着棉花糖跟在后面,看着她蹦蹦跳跳的背影,忽然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搁在她肩上:“星星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套回来。”夏如星的笑声混着海风飘远,惊得旁边卖贝壳手链的小贩抬头看了一眼,笑着摇摇头。码头上的喧嚣还在继续,舞龙队的锣鼓敲得更响了。宋温河看着姚盛意被晒得微红的侧脸,忽然低头在他耳边说:“要不要去海边走走?人少。”姚盛意的睫毛颤了颤,轻轻“嗯”了一声。两人并肩往沙滩走,脚印被海浪冲得渐渐模糊,远处的开渔节还在热闹,而他们的世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和海浪的轻响。林晓攥着两张泛黄的便利贴,拽着简寒往山坳里跑。“快点啦!老和尚说卯时的签最灵验!”他的帆布鞋踩过带露的青石板,脸上的笑意和期待难以掩饰。简寒被他拽得踉跄,黑色衬衫的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小臂上被阳光晒出的健康麦色,嘴角却噙着无奈的笑:“小丫头,求姻缘这种事,哪有你这么急的?”姻缘庙藏在百年银杏树下,朱红的庙门斑驳着岁月的痕迹。林晓踮脚点香时,火苗烫得她缩手,简寒伸手护在她手背上,掌心的温度烫得她指尖发麻。两人并肩跪在蒲团上,林晓闭眼默念时,睫毛上沾着的金粉簌簌往下掉,简寒的目光落在他虔诚的侧脸,偷偷将“愿她岁岁无忧,与我岁岁相依”的心愿揉进掌心。摇签筒里的竹签碰撞出清脆的响,林晓抽中支上上签时,差点蹦起来撞翻香炉。“你看你看!”他把签文往简寒面前塞,指尖还沾着香炉灰,“老和尚说我们有三生缘呢!”简寒刚要去接,却被她猛地抽回,折成小方块塞进领口,像藏了块滚烫的烙铁,“不给你看,这是我的宝贝。”简寒眼角上扬&34;你的姻缘,求神还不如求我。&34;林晓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下山时天突然变了脸,乌云卷着雷声压过来。林晓拉着简寒冲进路边的茅草亭,雨珠砸在茅草顶上,噼啪声响成一片。他扒着亭柱往外看,忽然像发现新大陆般张开嘴,仰着头去接顺着茅草尖滴落的雨水。冰凉的雨珠落在他舌尖,激得他眯起眼笑,像只偷喝到晨露的小鹿。简寒的心跳突然乱了节拍。雨雾模糊了远处的山影,亭子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和雨声。他看着林晓仰起的脖颈,喉结滚动着俯下身,指尖轻轻托住他的下巴。第一个吻落在嘴角,带着雨水的清冽和他唇上的蜜饯甜,林晓的睫毛颤了颤,像被惊飞的蝶。试探在雨声里渐渐升温。看着他没有太大的抵触,简寒加深了这个吻,林晓的手不自觉地揪住他的衬衫一角,指节泛白。他能尝到他舌尖的雨水甜味,感受到他从僵硬到逐渐软化的回应,像藤蔓悄悄缠上老树。雨越下越大,茅草亭里的呼吸却越来越烫,直到林晓喘不过气来推开他,两人的鼻尖还抵着,睫毛上都挂着水汽。“简寒……”他的声音带着哭腔,眼里却亮得惊人。简寒伸手擦掉他嘴角的水渍,拇指摩挲着他发烫的唇瓣:“林晓,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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