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辅佐父皇数十载,鞠躬尽瘁,当知储君为江山社稷筹谋,乃分内之责……”萧昭珩强迫自己稳住声线,试图用大义压住心底翻腾的寒意与那枚玉佩带来的刺痛。“住口!”魏权如同被烧红的烙铁烫到,又似被最毒的针蜇中要害,猝然逼近!素白的手指快如闪电,如铁钳般死死攥住萧昭珩胸前的衣襟,蟒袍上冰冷的金线深深硌进皮肉。“殿下真当老奴是睁眼瞎,看不见你那些‘为民请命’的勾当?!你可知,当年皇后娘娘……”他声音猛地哽住,如同被利刃斩断喉管,眼中翻涌起滔天的痛苦、怨毒,还有深不见底的绝望,仿佛那个圣洁的名字本身就是一个永远无法愈合、一触即溃的腐烂伤口。“……她便是太过清醒!太过执着于这些虚妄的‘正道’!她若肯糊涂些…若肯对这世间的污浊视而不见些…何至于…”后面的话他再也说不出口,化作喉间破碎的呜咽。他永远记得,谢清蘅撞见御书房里那不堪入目的一幕时,瞬间褪尽血色的面容,那双曾给予他唯一光明的清澈眼眸里,瞬间碎裂的震惊与深沉的悲悯。那不仅仅是他个人的屈辱被揭露,更是他亲手将心中唯一的神明推入万劫不复深渊的灭顶之灾。自那以后,皇后一病不起,香消玉殒。魏权的目光骤然涣散空洞,仿佛魂魄被瞬间抽离,又跌回了那个天崩地裂、彻底埋葬了他所有微光的时刻。魏权猛地松开手,仿佛那衣襟灼伤了他,踉跄着后退两步,近乎神经质地、一遍遍用力抚平蟒袍上根本不存在的褶皱,试图将刚才的失态与那深入骨髓的痛苦一同抹去。他的语气重归冰封般的死寂,每一个字都像是从九幽地狱里挤出来:“殿下……好自为之。有些秘密,如同深埋地底的业火,知道得太多,只会引火烧身,招致……万劫不复。”窗外的天,终于承受不住这无边的压抑,酝酿已久的骤雨倾盆而下。一道惨白的惊雷撕裂天幕,瞬间映亮了书房内两张同样苍白却写满不同内容的脸。魏权的蟒袍在刺目的电光中一闪,如同索命的幽魂,彻底消失在门槛外的无边风雨里,只留下满室刺骨的寒意和一地狼藉的碎玉。萧昭珩伫立在风雨飘摇的书房中,俯身,指尖微颤地拾起母亲遗落的那枚竹制书签。冰凉的雨水不知何时已渗入窗棂,滴落在书签上,墨迹无声晕开,如同被泪水洇湿的过往。恍惚间,他又看见多年前,魏权静静伫立在坤宁宫外滴雨的檐下,目光穿过朦胧雨幕,痴痴凝望着殿内灯下诵读策论的皇后剪影。那一刻,他眼中流露出的,竟是前所未有、足以融化三冬霜雪的纯粹温柔与卑微渴慕——那是对光明、对智慧、对“人”之尊严的绝望向往。然而,那份源自无边黑暗深处、对一缕微光近乎绝望的追随与守护之心,早已在皇后薨逝、精神支柱彻底崩塌之后,在权力的血腥泥沼与对皇帝爱恨交织的疯狂报复中,异化成了摧毁一切纯净之物的毒爪。他此刻不遗余力地打压、破坏萧昭珩的“正道”理想,某种程度上,是在疯狂地摧毁那个不断提醒他自身彻底失败和皇后因执着“正道”而间接陨落的残酷现实。而父皇对魏权那份近乎病态的占有、依赖与猜忌,亦在日复一日的扭曲纠缠中,如同最深的泥潭,将所有人——生者与亡魂——都拖入了无底的深渊。这场困局,始于权力的倾轧与欲望的纠缠,却因一个黑暗灵魂对一缕微光未完成的救赎,以及随之而来的彻底绝望与崩坏,而注定要以更浓稠的鲜血、更彻骨的悲鸣,书写最终的终章。那枚悬挂在魏权腰间、与母亲遗物神似的羊脂玉佩,在萧昭珩脑海中幽幽泛着冷光,仿佛一个无声的谶言。血色惊变大兴安定港码头热浪灼人。林家商船&34;云锦号&34;的青绸帆懒洋洋垂着,林南有身着素蓝暗纹直身袍,将用油布裹好的牛皮舆图塞进货舱夹层。这舆图上朱砂密密麻麻,标着内阁首辅季札家仆侵占的百亩民田,每一点都埋葬了无名的人的鲜血,每处红痕都浸着沧州百姓血泪控诉。他轻抚腰间螭纹绦环,那里系着的青铜钥匙轻轻叩响木匣,心中默念:&34;师兄,我定把证据送出去。&34;突然,甲板传来重物坠地声。林南有掀开舱帘,只见浓烟裹着火焰顺着帆布蔓延,几个黑衣人影在火舌中若隐若现。热浪扑面而来时,他认出对方袖口的金线蟒纹——竟是东厂番子!火铳抵住胸口的瞬间,他攥紧舆图纵身跃入江水,最后一眼看见那抹蓝影与包裹被浊浪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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