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名蛮骑被萧昭琛单手提缰追上,一刀劈下马背,踩住胸口。那人惊恐地尖叫,叽里咕噜说出一串求饶的胡语。萧昭琛俯身,用汉语一字一句回他:“告诉你们的可汗——”刀尖抵住对方的眼窝,轻轻一旋。“——下次来,带够命。”噗!刃尖贯脑,声音戛然而止。雪停了,夕阳像一摊化开的血。三十七颗首级被斩下,整整齐齐码在粮车最前端,蒙着冰霜的瞳孔还残留着惊惧。萧昭琛蹲在河边,就着冰水洗手。血水顺指缝流下,在冰面上蜿蜒成细小的红线,像一张新生的蛛网。他忽然想起野狼谷里,周校尉肠子流了满地,却还笑着对他说“莫慌”。那天,他逃了;今天,他不会再逃。副将上前,低声请示:“殿下,是否就地掩埋尸首?”“不。”萧昭琛起身,甩掉指间血水,“割下左耳,装袋。等到了左卫营,我要拿它们换酒,祭周校尉。”他回头,目光扫过那五十骑——人人甲上溅血,眼中却血祭权局东宫的铜漏滴答作响,将满室沉郁敲得愈发滞重。萧昭珩翻看着三司同审的卷宗,指腹碾过“王居敬拒不认罪”几字,心头压着沉甸甸的荒谬——一个区区七品户科给事中,竟被指认为构陷首辅、串通蛮族、截断粮道的惊天大案主谋?这构陷,拙劣得令人齿冷,也狠毒得令人窒息。殿外传来靴底叩地的轻响——是杨廷来了。老臣今日穿了件石青暗纹的旧袍,鬓角的白霜在烛火下泛着冷光。他对着萧昭珩躬身,腰弯得比往日更深些,却不见半分颓态,只那双总是半眯的眼,此刻亮得像淬了冰的铁,深不见底。“季札在狱里又翻供了。”杨廷的声音平铺直叙,不带一丝波澜,“说维桢不仅伪造证据,还串通纥溪部的蛮族,想借边患逼陛下罢黜首辅。”他顿了顿,嘴角牵起一丝极淡、几乎看不见的弧度,带着冰冷的讽刺,“一个七品的给事中,竟能有如此翻云覆雨的手段……呵,倒真是奇闻。”萧昭珩握着卷宗的手紧了紧。纥溪部?上月黑风口截粮案!季札这是要将所有滔天罪责,都死死扣在王居敬那单薄的肩膀上,一个七品小官,竟要背负这泼天罪名,不仅要他死,更要他遗臭万年。“三法司的人递了条子,说王维桢在狱里……受了些刑。”萧昭珩的声音沉了沉,目光探寻地看向杨廷,这位王居敬的座师。杨廷眼皮微垂,视线落在自己枯瘦的手上,指节嶙峋。他沉默了片刻,那沉默像一块沉重的铅。终于,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平稳:“刑?诏狱里的手段,老臣倒也听闻一二。季札……是着急了。”他抬眼,目光如同深不可测的古井,“他急着要一个‘结果’,一个能堵住悠悠众口、又能把水彻底搅浑的‘结果’。”萧昭珩心头一凛:“杨老的意思是……”“王居敬是老夫的学生。”杨廷的语气依旧平淡,却像重锤敲在心上,“他的骨头硬,嘴巴也紧。季札撬不开他的嘴,拿不到想要的东西,自然会……更着急。”未尽之言中的残酷,不言而喻。季札需要这个七品小官的“招供”来攀咬杨廷,而杨廷的沉默,无形中加剧了王居敬的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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