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仁立刻垂首答道:“陇西郡一带民皆安其田里,而无有叹息愁恨之心。”李承泽抱拳的礼未撤,双眼微露出迷茫之色,这可是给皇帝的奏报,怎的……魏烜又慢悠悠道,“本王亲眼所见,在这小小赶集村里有强掳民女之事,与子贤所奏之民皆安其田里而无有叹息愁恨之心……相去甚远。”“陇西刺史周穆现在何处?”似闲谈般,魏烜语气透着懒散,低垂下的长睫隐入茶水的雾气中。几句话李承泽只觉得身上的汗都凉透了,此一时被院中的回旋风一吹,当真是透心的凉。李氏在陇西势力盘根错节。他作为李氏嫡系入朝领了陇西太守一职亦是多年,早已习惯当了这地方上的君主,军政民商皆有他一人说了算。又近几年不论边关还是域内皆安定,全仰仗新王登基这七年,励精图治,让民众得以休养生息。京中派来的刺史周穆,他也是好好招待着,不曾怠慢过。实际上,来之前他还亲请了周穆喝酒,酒席之上唱和之词还朗朗在耳。按理说,是不至于背刺于他的。转念又一想,不对,周穆那人惯常油盐不进,正经是笑面虎一个。只是强嫁民女一事如此绿豆芝麻,绝不至于让王爷和周穆都掺和进来。身心有如过了一遍冰火两重天,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才开口道:“下……下官是冤枉的。”“这小小赶集村,如若不是殿下路过此地,下官也是不知道地方的。这、这山野地方,民风野蛮,也是寻常。”魏烜闻言点了点头,薄唇轻启,低音缓缓,“正是如此。不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即使是乡野边陲之地,也需遵从王法。只不知这陇西的王法,是姓魏……还是如今改姓了李?”李承泽闻言瞪大了眼睛,心脏都漏了几拍,即刻俯身重重叩首,在石板地上磕出砰砰的声响,口中高呼:“王爷恕罪,下官治下有所疏漏,理当受罚。可下官一片赤胆忠心,绝无二心,还请王爷明察啊!”魏烜掀起眼皮看了看地上一直叩首不停的李承泽,抬手虚指了指他笑道:“子贤快起来吧,瞧把你吓的。”李承泽一听,叩首的动作才顿了顿,抬头看向座上的那人。只见他笑容可掬,眉眼间疏朗,似将才一番真是说笑一般,这才缓缓起了身,又抬手擦了擦额角上的汗。跪了这许久,又受了些惊,这破落小院的石板地颇为崎岖,现下这寒凉的温度只觉从膝盖一路凉上脊柱,他心惊胆颤,暗暗预感极为不妥。是夜不论他如何劝说,这位煞星人物就歇在了这破落小院的西厢房中。没有那一位的意思,他也只敢歇在院中,打了地铺,就在那棵歪脖子树下搭着的棚里,灶台边上。翌日卯时,天还未亮,就被院中动静惊醒。李承泽一睁眼就看见那二位侍从竟在对打,愣了好一会儿,才想明白应是在互相练手。李承泽正扒在灶台边上看得起劲儿,忽见西厢房门开了,魏烜缓步而出,因为昨夜那番惊吓,李承泽一个弹射站起身来,往后连连退了两步。魏烜换了身玄色云纹锦袍,衣领袍边镶着红色丝边,整个人看起来神清气爽,贵气逼人。“留点力气,换我上。”安仁闻言自动自发地行礼退后,将场地让了出来给魏烜和安信。这安信虽然和安仁年纪相仿,可是二人不论外形,性格,行事作风都截然相反。安信骤然起刀横劈,半点没有虚招。魏烜招式依然大开大合,只手迎着刀势丝毫不见势弱。李承泽看着这位矫健的身影,出手即使是面对自己人也毫不手软,心下暗惊这位爷的军功赫赫看来是一点不带掺水的。又联想到他的生平,十四岁就随了军,大大小小的战功不胜凡几。一路杀伐决断地将他拱上了凉益二洲大将军的位置,统领着十五万兵马,虎符亲授,可佩剑宫中行走。可见他所受圣宠,几乎无人能出其右。只是这般盛宠可不是随便得来,且不说这战功,就说他十四岁时,先皇驾崩传位于新帝,宫中突遭哗变,他的父亲五王进宫救驾,为新帝以身挡箭,直至援军到来,哗变被镇压时,他的父亲也永远地倒在了龙座前。待他十四岁随军进京时,迎接他的是他父亲的国葬之礼。仅凭这,就是这独一份儿的荣耀和盛宠,自当是无人可比。只这位爷如今年已二十有二,似是因为军务耽搁了成家之事。又因是五王爷的独子,听闻京中不少人家都盼着女儿能入了靖远亲王府,为妃为妾的都是个愿意。此一说,常被人津津乐道,竞相猜测会是哪一位望门贵族家的女儿能入得了这位的青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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