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队很庞大,物件很多,金银细软,肉干果干,小食,应有尽有,这许多的东西都要运去西夷,是以随行护卫队人数也不少,足有近两百人。周穆引荐的护卫只有五人,他们互相之间早已是熟识之人,互相行动亦是有默契的,只有苏礼是新加入的。苏礼揣着忐忑的心就上了路,因着她的身份,账房先生还特地去向商队的头领申请了一辆马车与她。这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上路了,出城之时甚为壮观,百姓夹道相送,不少姑娘还会给随行的护卫送上花环,以表心意。这一场出行,倒是看起来像是过节一般盛大,只有苏礼的心情却全无轻松可言,她知道此一去必定变数颇多。埵城去往天门城路途不算远,车队冗长,辎重不轻,路上约莫需四五天时间。一路上不一定总是能恰好逢上驿站,是以车队在行进了一日后,就地扎了营。野外吃住都很将就,为了方便早起时出发,大半的车队中人入夜都是席地而卧。车队的帐房先生是周穆的人,特地派人来给苏礼送了一张独立的小帐篷。帐篷幕布很薄,其中只容一人转身余地,对她而言却已是极贴心的安排。谢过帐房先生后,她便将帐篷扎去了营地的尾端。苏礼如今混在鱼龙混杂的二百人车队中毫不起眼,身量也不高,如若不是刻意去找,会常常找不到她人。她在行进的马车之中,要么在啃书,要么在练习扎针,扎一切有韧性的东西,比如馒头,包子,玉米棒等等。车队中少有人注意到这么一个奇怪的医侍,这一车队的人具是青年人居多,日常伤病的也不多。夜半时分,苏礼睡不着,干脆出了帐篷,决定附近走走,透透气。她避开树下席地而卧的人群,只身去了营地附近的小山坡上。这处荒野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满目苍茫,到了夜间却是铺天盖地的星幕,甚为壮观。入夏的夜里,荒野里仍是有些凉意。苏礼平躺在了山坡之上的草地上,凉风拂面,空气中带有一种夏天才有的湿润和草香。此刻她忽然产生了一种天地间只剩自己的孤独感,夹杂了一丝鲜有的欢欣。那像是一种自由的喜悦,不必背负任何压力,不从属于任何人,也没有任何责任,无所挂碍,也不被挂碍。她隐约记起来自己是如何穿越来到这里的,好像自己的一缕幽魂在虚无之中行走了许久。那种无处依托,无处可去的荒芜感,伴随了她很久的时间。以至于她都不确定刚才的那丝所谓的欢欣到底是因为时间长久而习惯了,还是确实因为无所挂碍而产生。她感觉到自己的心随着呼吸越来越轻,最后竟是浮身而出,要追随着那满天幕布中的点点星光而去。但是这种感觉只持续了一小会儿l,她的心就切实地落了地,跌回到了身体里。因为她听到了营地里传来了喧嚣声,猛地睁开了眼。起先只有一小处惊呼,紧接着如同浪潮一般,越来越大,一直到整个营地尽皆陷入了纷乱喧嚣之中。而她耳边传来了踏在青草之上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她心中陡然一紧,浑身亦是随之紧绷,待要翻身而起却没来得及。眼前便蓦然出现一张放大的脸,俯视着她。这人看着她,一如上次所见的俊朗,只是眉眼间略有些紧,即使他现下瞧着有些开心的模样,仍透着丝阴鸷。“苏……大夫,好久不见。”语气依旧顿挫得吊儿l郎当。苏礼腾地一下子翻身而起,难以置信地看着近前来的高大身影。他抱着双臂倚靠在一旁树旁,好整以暇。她急急回头去看营地,只见刚才还一片祥和安宁,太半入了梦乡的营地此刻已是火光四起,烟尘弥漫,到处都是号喊着:“山匪来啦,山匪!”“护卫队!翟四!”黑暗之中有火把四处移动,四下里都有散乱的刀剑铿锵之声。苏礼瞪大眼睛,回头看他:“你来劫商队?!”邢彦一笑,似乎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我是山匪,你们这么大目标,大摇大摆地杵在这儿l,不劫我都不好意思叫自己匪。”“你、你……这是正经商队,官府备案的。”苏礼想要尽力劝退邢彦,这可是往枪口上撞。可是自己也绝不能把话说的太明,干不得这才出了家门一天就暴露人身份的事情。在她来之前,翟四等人一路跟着商队由南向北大半年之久了。更不要说帐房先生,能管了商队的账目,已是商队的老人儿l了。只是不知道周穆何处得来的关系,竟能让商队账房替他卖命。邢彦一直看着她,他微微仰着头,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似乎有听懂了那句话的弦外之音,又似乎压根没在听她说话,只是专注地在看她,脑子里却计较着别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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