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噙着丝若有似无的弧度,似那小宫女。这一瞥已是让小宫女心跳加快了好几下,端着铜盆垂状便蹙了眉:“没规矩的,还不退下!”自打这位靖远亲王驻跸宫中,这宫里的大小宫女们就别说是宫女们了,京这位靖远亲王自从年少时去了西北,久不归京。原以为陛下给他属意了温家嫡女,年前却被下了旨去和亲。如今那温家嫡女和亲也不成,被王爷派人亲送了回来。这想再嫁入王府也不可能了,年纪眼见着耗大了。她的亲事如今成了京兆府尹温霖最头疼的心事,也成了京中贵女的笑柄。小宫女被惠兰的语气震慑,垂着头端起铜盆,急急转身出殿。没成想,殿外恰好来了人,她只眼角看到一身玄色深衣,袖口镶赤缘,脚下来不及停住,差点撞上去。盆中水晃来晃去,快要飞溅出去,泼来人一身,更是惊吓得面色全无,立刻放下铜盆,扑通跪倒在地,浑身发抖,不敢出声。来人身形未停,大步迈入内殿。“承璋。”低沉的嗓音裹挟着威严。魏烜当即起身下拜。满殿宫人匍匐于地,直到那声“免礼”响起,才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惠兰最后一个离开,轻轻带上殿门。“身子如何了?”来人负手而立,“朕还记得你从前每日卯时起便要练功。”日光明亮,殿内通透,来人玄色赤缘深衣,雍容贵气,正是当朝天子魏铭。“承蒙陛下照拂,臣已恢复得不错。”话音方落,他胸口一阵起伏,忍不住掩唇轻咳数声。魏铭已过不惑之年,身形颀长挺拔。端详其容貌,眉目如画,面白无须,俨然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然魏氏宗族历来尚武,这锦绣江山亦是马背上得来的,故而族中子嗣,自幼皆习骑射武功。他肩宽背直,举手投足间偶尔掠过的凌厉目光,皆透出几分龙章凤姿的帝王之相。细看二人这身量气度,有极其相似的地方,又略带了些不同。“此番伤及要害,虽捡回了性命,却到底损了元气。静养必不可少,但功夫也要循序渐进地练,亦能助你身子复原。”他负手而立,言辞直白,在魏烜面前全然不见帝王架子。见魏烜默然不语,魏铭负于背后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极轻地叹了口气:“随朕上朝,你的封赏还未领,按例,周穆等人也该论救护有功。”听闻“周穆”二字,魏烜眼波微动,转瞬又归于平静。“你久不上朝,也不理政,这可不似你素日作风。可要告诉皇叔,此番重伤究竟缘何而起?”魏铭侧身而立,看似随意地打量着魏烜。“陛下何必这般心急?“殿外传来温婉话音,伴随着环佩叮当,一位仪态万方的妇人款步入内。魏烜正欲行礼,却被轻轻托住:“承璋不必多礼。身子才将将好些,合该静养才是,哪有既让人养伤又逼着练功的道理?”说话间,略带嗔怪地睨了魏铭一眼。来人正是穆皇后。见魏烜衣衫单薄,朝身后宫女递了个眼色。宫女会意,立即取来衣架上的玄色虎纹深衣为他披上,又恭谨退回皇后身后。“陛下大清早的就来搅人清梦,连衣裳都未让人穿妥帖就说要上朝。”穆皇后上前两步,亲自为魏烜整理衣襟,系好盘扣,“若又引得咳嗽不止,纵使太医院院首亲至,怕也束手无策。”魏铭眉眼微弯,含笑看着皇后这般体贴入微,神情甚是欣慰。口中却仍端着威严:“皇后莫要太过宠他了。这般年纪还要人这般照料,若皇兄在此,只怕要比朕更为严厉。”转身迈步,“随朕上朝。”天子口谕,岂敢不从?魏烜向穆皇后深施一礼,随即快步跟上。朝后御书房内,烛影摇红。魏铭端坐于紫檀案前,朱砂御笔在奏折上勾画不停。陈公公轻手轻脚地挪来一个软靠,小心地塞在皇帝身后。魏铭这才舒展了下腰背,长吁一口气。“那夜的情形,你再细细说一遍。”他声线低沉,手中朱笔未停,问的却与眼前奏折毫不相干。陈公公心领神会,躬身应是,“那日老奴赶去驿站,漏夜将到,见到王爷时,屋中只有一有孕妇人照拂,胸前伤势甚是凶险……”“且慢。”魏铭忽然搁笔,“你之前说,承璋让那个怀有身孕的女子”他眉头微蹙,抬眼望向陈公公,“当着他的面解下面巾?”陈公公亦露出困惑之色,“老奴亦是派人查过,那女子是商队护卫的家眷,素来只懂得些妇人病症。此番能救下王爷,许是凑巧”朱笔在奏折上划过一道红痕,御书房内一时只闻更漏声声。不知过了多久,魏铭忽的起身,抻腰时似又想起什么,“那商队,是蓬莱商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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