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沉甸甸的水果袋,再次来到蔚燃家楼下,林漱石的心跳得比昨天抱着她上楼时还要快。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在她肩头洇开深色的水迹。她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按响了门铃。开门的依旧是蔚燃的母亲。她看起来比昨天更疲惫了一些,眼下的乌青很重,但看到她们时,脸上还是挤出了一丝温和的笑意。“阿姨,蔚燃怎么样了?”林漱石迫不及待地问,声音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烧退了些,但还是没什么精神,刚吃了药又睡了。”蔚燃母亲侧身让她们进来,目光落在林漱石被雨水打湿的肩头和手中沉甸甸的水果袋上,眼神柔和了些许,“有心了,漱石,雯婷。进来吧,外面冷。”客厅里很安静,弥漫着淡淡的药味。蔚燃的母亲示意她们在沙发坐下,压低声音:“小燃在房间里,睡得不太安稳。你们……坐会儿?”她的目光再次扫过林漱石依旧有些红肿、带着明显结痂痕迹的下唇,眼神复杂难辨,最终却什么也没说,转身去了厨房倒水。林漱石的目光紧紧锁着那扇紧闭的房门。想进去看看她的念头像藤蔓一样疯长,缠绕着她的心脏,让她坐立不安。她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刘雯婷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朝房间的方向努了努嘴,用眼神鼓励她。厨房传来水壶烧开的鸣笛声。趁着蔚燃母亲转身去关火的短暂间隙,林漱石像终于挣脱了束缚,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脚步放得极轻,却又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急切,一步一步挪到了蔚燃的房门前。门没有关严,留着一道缝隙。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凑近那道缝隙。房间里的光线有些昏暗,窗帘拉上了一半。蔚燃侧身蜷缩在床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只露出小半张苍白的脸和散落在枕头上乌黑的发丝。她似乎睡得很沉,又似乎并不安稳,眉心微微蹙着,呼吸有些重,带着病后的虚弱。林漱石的目光贪婪地流连在她脸上,从她紧闭的眼睑,到纤长湿润的睫毛,再到……那同样红肿、带着一道清晰干涸血痂的唇瓣。那道伤口,像一道无声的烙印,清晰地印在蔚燃苍白的唇上,也狠狠地烙在林漱石的心里。画室里那个混乱绝望的吻带来的所有感官冲击——疼痛、血腥、还有那无法言喻的悸动——瞬间再次席卷了她,让她呼吸一窒。就在这时,床上的蔚燃似乎被梦魇困住,身体不安地动了动,发出一声模糊的、带着浓重鼻音的呓语。“……疼……”声音很轻,很模糊,像小猫的呜咽,带着全然的脆弱和依赖。林漱石的心像是被那声细微的“疼”狠狠攥住了,骤然紧缩,疼得她几乎弯下腰去。所有的犹豫、忐忑、对蔚燃可能冷漠反应的恐惧,在这一刻都被这声无意识的呓语击得粉碎。一种强烈的、不容置疑的保护欲和心疼瞬间占据了她的全部心神。她再也顾不得其他,几乎是本能地、轻轻地推开了房门,悄无声息地走了进去。房间里很安静,只有蔚燃略显沉重的呼吸声。空气里飘散着淡淡的消毒水和药膏的气味。林漱石一步步靠近床边,每一步都轻得像踩在棉花上,生怕惊醒了沉睡的人。她在床边的椅子上轻轻坐下,目光一瞬不瞬地锁着蔚燃的脸。睡梦中的蔚燃似乎依旧不安稳,眉头蹙得更紧了些,唇瓣无意识地微微翕动了一下,那道暗红的血痂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林漱石的心被那抹刺目的暗红狠狠揪着。她几乎是鬼使神差地、极其缓慢地伸出手,指尖带着细微的颤抖,小心翼翼地朝着蔚燃唇上的伤口靠近。指尖距离那抹暗红越来越近,几乎能感受到蔚燃呼出的、带着病热的气息拂过皮肤。林漱石的呼吸屏住了,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仿佛要挣脱束缚。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道血痂的瞬间——床上的人睫毛剧烈地颤动了几下,然后,毫无预兆地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因为发烧而蒙着一层水汽,带着初醒的茫然和脆弱,瞳孔尚未完全聚焦,像迷失在雾气森林里的小鹿。然而,当她的视线对上近在咫尺、手指僵在半空、脸上写满了惊慌和无措的林漱石时,那层茫然的水汽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瞬间碎裂、消散!震惊、愕然、被冒犯的羞恼……最后沉淀下来的,是林漱石最熟悉、也最恐惧的——冰冷的戒备和疏离。如同冬日骤然冻结的湖面,所有的脆弱和柔软瞬间被坚冰覆盖。蔚燃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像淬了寒冰的刀锋,直直刺向林漱石僵住的手指和她脸上来不及收起的、混合着心疼和慌乱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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