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校医确认蔚燃的烧已经彻底退了,身体虽然虚弱但已无大碍,可以回家休养。蔚燃的母亲来接她时,目光在两人交握后又迅速分开的手上停留了一瞬,眼神复杂,最终只是对林漱石温和地道了谢。林漱石目送着蔚燃被母亲扶着离开医务室,那个单薄的背影依旧带着大病初愈的脆弱,但脚步似乎比来时稳了一些。她低头,摊开掌心。那把深蓝色的钥匙静静地躺在那里,在午后斜射进来的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她将它紧紧攥住,仿佛攥着一个沉甸甸的承诺。蔚燃在家休息了两天。这两天,林漱石过得有些魂不守舍。上课时,她的目光总会不由自主地飘向那个靠窗的空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那把冰凉的钥匙。放学后,她会特意绕到画室所在的旧楼下,仰头望着那扇紧闭的窗户。没有灯光透出,一片沉寂。她心里像揣着一只不安分的小鸟,既期待着蔚燃的回归,又忐忑着那堵冰墙是否会重新筑起。第三天清晨,林漱石走进教室时,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目光急切地投向靠窗的位置——蔚燃坐在那里。她穿着干净的校服,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精神看起来好了许多。唇上那道深褐色的血痂边缘开始微微翘起,露出了底下新生的粉色皮肉。她微微低着头,像往常一样专注地看着摊开的课本,额前的刘海垂落,遮住了部分眉眼。林漱石的心猛地一沉。那熟悉的、拒人千里的冰冷感似乎又回来了?她放慢脚步,几乎是屏着呼吸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她不敢再看蔚燃,只是僵硬地拿出书本,指尖却微微发凉。然而,就在她心神不宁地翻开书页时,眼角的余光却捕捉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异样。蔚燃握着笔的手指,似乎停顿了一下。她的视线依旧落在课本上,但眼睫却几不可察地、极其快速地抬起,朝着林漱石座位的方向极其短暂地瞥了一眼。那目光快得像错觉,如同蜻蜓点水,一掠而过。没有冰冷,没有疏离,甚至……似乎带着一丝极淡的、不易察觉的探寻?林漱石的心跳骤然失序!她猛地抬起头,想抓住那道目光的余韵。可蔚燃已经重新垂下了眼睫,浓密的睫毛遮住了所有情绪,握着笔的指尖在书页边缘无意识地画着圈,留下几个小小的、无意义的墨点。只有那微微泛红的耳根,在晨光中透露出一点点被窥破心思的窘迫。林漱石的心湖瞬间被投入了一颗巨石!巨大的惊喜和难以置信的暖流汹涌而上,几乎冲垮了她的理智!不是冰冷!不是无视!那短暂的一瞥,那泛红的耳根……像冰层下悄然涌动的暖流,无声地宣告着某种改变!她努力压下嘴角几乎要扬起的弧度,低下头,手指却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她不再刻意回避,而是也拿起笔,假装专注地在草稿纸上演算,眼角的余光却像雷达一样,敏锐地捕捉着靠窗方向的任何一丝细微动静。整个上午,教室里的气氛都笼罩在一种奇异的张力之下。表面平静,暗流涌动。林漱石能感觉到,那道来自靠窗位置的目光,不再像之前那样刻意回避或冰冷无视,而是偶尔会极其短暂地、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落在她身上。当她察觉到并回望过去时,蔚燃又会立刻像受惊的小鹿般移开视线,只留下微微泛红的侧脸和故作镇定的低头。这种无声的、带着羞涩和试探的“偷看”,像羽毛轻轻搔刮着林漱石的心,带来一阵阵酥麻的悸动。她不再感到冰冷和失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隐秘的、带着巨大满足感的甜蜜。她也开始“回敬”,在蔚燃低头看书时,大胆地将目光流连在她安静的侧脸、她专注的眉眼、以及……她唇上那道已经开始愈合的伤痕上。每一次目光的短暂交汇,都像一次无声的对话,一次小心翼翼的靠近。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心照不宣的、带着青涩甜味的暧昧气息。刘雯婷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脸上露出恍然大悟又带着点揶揄的笑容,最终只是了然地摇摇头,没有点破。放学铃声响起,教室里瞬间喧闹起来。林漱石慢吞吞地收拾着书包,心跳却越来越快。她看着蔚燃也收拾好东西,背上了那个深蓝色的画筒。这一次,蔚燃没有立刻离开。她站在座位旁,似乎在犹豫着什么,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画筒的背带,目光低垂,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林漱石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前所未有的勇气。她站起身,不再犹豫,径直朝着那个靠窗的位置走去。她的脚步很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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