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那只手!那只冰冷、却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手,死死攥着她的手腕!像铁钳,像锚,在无边无际的溺毙感中,将她即将飘散的魂魄硬生生拽了回来!别…松手…那微弱到几乎被水流吞没的气音,是木照雪最后的意志!是燃烧生命发出的指令!温折玉在窒息的绝望中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她反手,用尽全身的力气,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也死死抓住了那只冰冷的手!木头!她无法呼喊,只能在心底疯狂嘶吼。不能死!木头不能死!她还没看到仇人伏诛!还没……还没……一股湍急的暗流猛地卷来!巨大的力量撕扯着两人紧扣的手!温折玉只觉得手腕剧痛,骨头仿佛都要被捏碎,身体被水流裹挟着,狠狠撞向河底坚硬的淤泥和碎石!剧痛让她瞬间清醒了一瞬!借着这瞬间的清明,她看到木照雪紧闭的双眼,青黑的脸颊,还有那紧抿的、乌紫的嘴唇!她的身体像失去了所有重量,任由水流摆布,只有那只手,依旧死死攥着自己!撑住啊!温折玉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双腿在河底乱石上猛地一蹬,借着水流的力量,拼命向水面挣扎!她一只手死死拉着木照雪,另一只手胡乱地向上划动!“噗——咳咳咳——!”冲破水面的瞬间,温折玉贪婪地、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咳嗽都牵动着全身的伤痛,眼前阵阵发黑。冰冷的夜风如同刀子刮在脸上。她环顾四周,运河两岸是高耸的石砌堤岸,她们被冲到了一处远离盐运使司衙门的、相对僻静的河段。身后远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隐约还能听到嘈杂的人声。追兵随时会来!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温折玉拖着几乎完全失去意识的木照雪,用尽吃奶的力气,手脚并用地向最近的河滩爬去。冰冷的鹅卵石硌得她膝盖生疼,每一次拖拽木照雪沉重的身体,都耗尽她一分力气,肩头的伤口再次崩裂,温热的血混着冰冷的河水浸透了破旧的衣衫。终于,她将木照雪拖上了一片布满芦苇的湿冷浅滩。自己也彻底脱力,瘫倒在木照雪身边,大口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和铁锈味。“木…木头…”她颤抖着伸出手,去探木照雪的鼻息。微弱!极其微弱!如同风中残烛!温折玉的心瞬间沉入谷底。她慌忙翻过木照雪的身体,借着远处微弱的火光,看清了那三枚深深嵌在她后背、尾部泛着幽蓝光泽的蛇牙镖!周围的皮肉已经肿胀发黑,散发着不祥的气息。毒素正疯狂蔓延!怎么办?怎么办?!巨大的恐惧和无助如同冰冷的河水再次将她淹没。她不懂医术!没有药!木头快死了!就在她绝望得几乎要哭出来时,一个极其微弱的、如同蚊蚋般的声音在她脚边响起:“姑…姑娘…”温折玉吓得差点跳起来!猛地低头看去!只见一个浑身湿透、蜷缩在芦苇丛阴影里的人影,正艰难地抬起头。那张脸在昏暗光线下显得异常苍老憔悴,布满皱纹,嘴唇乌紫,正是那个在盐罐船上给她们送饭、眼神浑浊的何老伯!他的一条腿姿势怪异,显然受了重伤。“何…何老伯?!”温折玉惊愕万分。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留在船上吗?“快…快走…”何老伯的声音断断续续,气若游丝,眼神却带着一种回光返照般的急切,“他们…会搜过来…运河…不能待…”他颤抖着抬起一只枯瘦的手,指向运河上游方向,“往东…三里…芦苇荡…深处…有…有我的…小船…藏…藏了…药…”小船?药?!温折玉眼中瞬间燃起一丝希望的火苗!何老伯常年在运河讨生活,熟悉每一处水道,他藏的药,或许真能救命!“何老伯!你的腿…”“别…管我…”何老伯猛地咳嗽起来,嘴角溢出血沫,“带…带木捕头…走!快!”他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温折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恳求,“我…我拖住…他们…”“不!一起走!”温折玉挣扎着想去扶他。“走——!”何老伯突然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嘶哑地低吼一声,眼中是决绝的光。他猛地抓起身边一块尖锐的石头,狠狠砸向自己那条受伤的腿!“咔嚓!”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在寂静的河滩上格外清晰!“啊——!”何老伯发出压抑到极致的痛哼,身体剧烈抽搐,瞬间昏死过去!温折玉被这惨烈的一幕彻底震住了!泪水汹涌而出。这个沉默寡言的老人,在用生命为她们争取时间!没有时间犹豫了!“何老伯…对不起…”温折玉哽咽着低语一句,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和泥水,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坚定。她再次看向昏迷的木照雪,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将木照雪沉重的身体半背半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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