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望向天空的瞳孔已经扩散,嘴角却凝固着一丝诡异的微笑——仿佛在最后一刻,看到了什么美好的幻象。“喂!你!”林烬被人粗暴地拽到一旁,几个穿着草鞋的士兵抬着担架狂奔而过。担架上的人少了条腿,断肢处胡乱缠着发黑的绷带,血一滴一滴渗进焦土里。远处传来女人凄厉的哭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还在里面啊!”林烬转头望去,只见一个旗袍女子跪在废墟前,十指鲜血淋漓地扒拉着砖石。她身后,外滩那些曾经灯火辉煌的大楼,如今只剩下燃烧的框架。林烬听见自己颤抖的喃喃:“不这不可能”一枚炮弹在不远处炸开,气浪掀翻了他的身体。在坠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他看见天空中密密麻麻的轰炸机,机翼上血红的圆徽刺得人眼睛生疼“哥!哥!”林烬猛地坐起,冷汗浸透了单衣。林时惊慌的小脸在月光下煞白:“你做噩梦了?一直喊‘飞机’什么的”窗外,1930年的上海安然沉睡。远处海关大楼的钟声敲了三下,巷口传来巡夜人悠长的梆子声。林烬死死抱住弟弟温软的小身子,指尖还在不受控制地发抖。“没事没事”他反复摩挲着林时的后背,不知是在安慰弟弟还是说服自己,“只是个梦”可掌心下的心跳声如此剧烈,仿佛要撞碎胸腔。那些画面太真实了——烧焦的皮肉味、血浸透土壤的黏腻感、还有绝望的哭喊这根本不是普通的噩梦,而是他来自未来的灵魂对即将到来的历史的预知。月光移到了床头,照亮了墙上挂着的日历。1930年9月17日,这几个数字像刀子般扎进眼里。林烬突然想起程添锦书桌上那些国际局势的分析手稿,想起报纸上日益紧张的时局报道怀里的林时又沉沉睡去,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林烬轻轻吻了吻弟弟的额头,在黑暗中睁眼到天明。远处黄浦江的汽笛呜咽着,像是一曲提前奏响的挽歌。他望着窗外宁静的月色,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这短暂的安宁,不过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平静。林烬站在明德书店的柜台后,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本《战争与和平》的书脊。阳光透过橱窗照进来,将书架分割成明暗交错的条块,就像这个时代一样割裂得泾渭分明。他的目光扫过门外的人流——衣衫褴褛的乞丐跪在街角,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穿皮鞋的商人匆匆走过,公文包里装着大把的钞票;更远处,一个妇人正哭喊着被人拖走,她脚边跪着的孩子头上插着草标“林烬?这本《楚辞》要包起来吗?”张冠清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林烬猛地回神,这才发现手里的书已经被他捏出了褶皱。他勉强扯出个笑容:“啊对,给宣小姐留着。”转身时,他不经意瞥见墙角那面斑驳的镜子——里面的自己面色苍白得可怕,额头上沁着细密的汗珠。这哪还是那个在码头扛包为生的林烬?现在的他穿着体面的长衫,口袋里揣着程添锦送的怀表,连手指都因为太久没干粗活而变得光滑“喂!”张冠清突然用书脊敲了敲他的肩膀,“你这几天怎么老是走神?”他压低声音,“该不会是程教授”“胡说什么!”林烬条件反射地反驳,声音却虚得厉害。他胡乱抓起鸡毛掸子去够书架顶层的灰,借此掩饰自己发抖的手。掸子扫过书架,惊起一片尘埃。在飞舞的灰尘中,林烬恍惚又看到了那个梦境——燃烧的街道,残缺的尸体,还有林时那双满是惊恐的眼睛“咳咳”他被灰尘呛得弯下腰,突然听见门口传来熟悉的脚步声。程添锦穿着一身月白长衫走进来,手里捧着几本新装订的书,金丝眼镜后的眸子温润如玉。“林兄。”他微笑着走近,“这是你要的《申报》合订本”林烬望着这个活在当下的程添锦,又透过他看到了七年后可能满目疮痍的上海。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程添锦敏锐地察觉异样,眉头微蹙:“不舒服?”冰凉的手指不由分说搭上他的脉搏。“没”林烬想抽回手,却被握得更紧。程添锦的指尖按在他的腕间,那触感如此真实,仿佛在提醒他——此刻的安宁不是幻觉。“今晚”程添锦突然压低声音,“我带你去个地方。”门外,卖报童的声音刺破喧嚣:“号外号外!日军在东北增兵!”林烬浑身一颤,手中的鸡毛掸子“啪嗒”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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