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该!”他额角青筋直跳,“让你他妈逞英雄!”战火纷飞中,我突然笑了。这个傻子肯定不知道,我冲在最前面,是因为看见了日军那挺对准他方向的机枪。担架来抬我时,他死死攥着我的手,指甲陷进肉里:“顾安你他妈”“知道。”我反手扣住他手腕,摸到那枚凹凸不平的戒痕,“不是为了你。”这话半真半假。我确实是为祖国来的,为杜老被炸毁的书店,为沈知微锁骨上的烙印,为那个死在闸北的年轻士兵没送出的家书……但也是为他来的。为他在贫民窟和野狗抢食的过去,为他在战地医院熬红的眼睛,为他无名指上永远褪不去的烙印……担架穿过炮火时,我听见他在吼:“顾安!你答应过要一起回去的!”硝烟呛得我咳嗽,血从嘴角溢出来,但我知道他听得见“我说到做到”昏迷前最后看到的,是他逆着炮火奔向另一个伤员的背影。军装染血,却比上海滩任何一套西装都挺拔。这才是我认识的林烬。不是程公馆里那个行尸走肉,是会在战火中咬碎牙也要往前冲的疯子。担架在焦黑的土地上颠簸,辙痕里还凝着未干的血。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歌声,是跑调的《义勇军进行曲》,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却一句句往人心里撞。我跟着哼了两句,突然想起这个世界父亲砸过来的砚台,想起母亲那记耳光。他们永远不会明白有些路,总要有人走。有些仗,总要有人打。而我,不过是恰好和心上人走上了同一条路。——1945年4月朔县战场血从胸口涌出来的时候,我竟然在想——这颜色真像那年沧浪阁的灯笼。林烬拖着一条伤腿朝我爬过来,子弹打穿他肩膀的瞬间,我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不似人声的吼叫。他摔在我身上,血糊了我满脸,滚烫的,带着铁锈味。“顾安!”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手指撕扯着急救包,纱布按在我胸口,眨眼就被血浸透了。真奇怪,明明疼得要命,我却想笑这傻子还是这么莽撞。“你他妈跑过来干嘛”我每说一个字,血就往外冒一点,像坏掉的水龙头。他咧开嘴笑了,牙齿上全是血:“我怎么可能丢下你”夕阳照在他脸上,睫毛投下的阴影盖不住眼底的水光。十五年。我在这个世界用了十五年,终于能光明正大地把他搂进怀里。手臂重得像灌了铅,可我还是要抬起手,把他往怀里带了带。他发顶蹭着我下巴,带着汗和血的味道,比世上任何香水都好闻。“马上胜利了”我听见自己说。远处好像有人在喊,枪声零零星星的,但都不重要了。林烬的手指动了动,碰到我腰间枪托上的刻痕——四十七道。“顾安你这混蛋”他声音越来越轻,“明明说好要一起”我低头看他,视线已经开始模糊。他的瞳孔渐渐涣散,可还是固执地望着我。真可爱。我俯身,终于吻住他染血的唇。很软,比想象中软,带着血腥味和硝烟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甜——是去年过年时,我偷藏起来的那块冰糖的味道。下辈子。下辈子早点遇见你。下辈子,不做胆小鬼。我贴着他唇角呢喃:“下辈子……可不可以多爱我一点”他的呼吸渐渐弱了,手指垂落在野花丛里,碰到一朵刚开的蒲公英。风吹过来,白色小伞飘向远处——那里,红旗正插上朔县城头。张冠清的哭喊声越来越近,可我已经听不清了。最后一丝意识消散前,我收紧手臂,把林烬往怀里按了按。这样就好。与他共赴黄泉,此生足矣。至少这一次,我们谁都没松开手。远处,胜利的号角响彻云霄。而硝烟弥漫的山坡上,两个紧紧相拥的身影永远停在了1945年的春天。他们的血渗进泥土,滋养着来年漫山遍野的野花。顾安5消毒水的味道刺得太阳穴突突地跳。我眯着眼睁开时,最先看到的是天花板惨白的灯光,手背上输液针的刺痛真实得令人恍惚。车祸?昏迷?这些词像隔着一层毛玻璃般模糊——朔县山坡上的血味还黏在喉咙里,林烬倒在我怀里逐渐冰凉的体温,比任何诊断报告都更刻骨铭心。病房门突然被撞开。林烬踉跄着冲进来,蓝白条纹的病号服空荡荡挂在身上,左手还贴着胶布,血珠从针眼渗出来。他眼睛红得吓人,像是把十五年的烽火都烧在了瞳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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