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鹿醒了,挨着贴过来抱住苏蔓的后背,冰凉的后背被温暖了,苏蔓这才确认了这一层不是梦境。“怎么了?做噩梦了?”苏蔓歪了歪脑袋,尚且有几分困惑,问沈鹿:“这房子,不是租的,是你自己的吗?”沈鹿的睡意都突然抽空了:“姐姐怎么知道?!”苏蔓想了一会,郑重和沈鹿说:“也许你不会相信,我好像梦到了……你妈妈。”沈鹿很诧异,不敢相信,确认苏蔓脸上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姐姐,有个事说出来你不要害怕。”“你说。”“妈妈……在四年前因乳腺癌晚期去世了……这房子是她留给我的。”“这就合理了。”苏蔓叹出一口气,摸摸沈鹿的脸,“我不怕,因为那是你的妈妈,我和她聊得很好,我想……她是来看看,和她女儿在一起的人是个怎样的人。”苏蔓把刚刚梦的内容讲给沈鹿听,沈鹿怔怔听着,不知不觉眼泪已是满面。事实上,梦境并非苏蔓描述得这么温馨温情,仔细回想起来,那甚至可称之为剑拔弩张。对方请她在自己面前的蒲团上坐下,苏蔓不愿意盘腿屈坐,一条腿蜷曲着,另一条支起来,手臂架在膝盖上。她身着宽松飘逸的白色衣袍,这姿势颇为凌厉潇洒。有别于平日的苏蔓,梦里的苏蔓是松弛的,恣意的,完全没了高管高知女性的自持和束缚。她的面前是一位年长的中年女性,脑后盘着黑色的发髻,插了一根翡翠的簪子,身上穿着丝绸的衣裳,胸前有盘扣,袖口缀着繁复的花纹。苏蔓始终看不清对方的脸,但在梦境里,那脸仍然有美丽温婉的熟悉感,宛如故人相见,可等开口语气却不温和,万般挑剔又刻薄。“什么名字。”“苏蔓,蔓草的蔓。”“多大了。”“四十。”“啧,年纪可不小了。”“风华正茂。”“这个年纪了,没有结婚?”“没兴趣。”“什么叫没兴趣!这么大年纪了家里人不着急吗?谈过几个男朋友?那个肖什么沐真的不喜欢吗?”对方的连番质问让苏蔓感觉自己周身长出毛刺来了,这些问题太熟悉了,是家里每个亲戚每个长辈都会反复盘问苏蔓的话题。每个都是在扒开她身体的外壳,试图剥出淋漓血肉给他们看的问题。苏蔓在梦里远没有现实情绪稳定,她抿紧了双唇,脸露讥诮。“谈不谈恋爱,结不结婚都是我自己的事,我没义务和任何一个人汇报解释。再说了,这跟年纪有什么关系?”“笑话!结婚怎么能是自己的事情?什么年纪就应该做什么事,所有人都是在二十几岁谈对象结婚生孩子,这是传统!”“无聊。”苏蔓皱皱鼻子,索性把那个蒲团踢远些,大开大合地席地坐下来,颇为桀骜地扬起脖颈。“那好我再问你,父母是做什么的?”“我是苏局长和朱行长的女儿,有幸,是他们唯一的女儿。”苏蔓说话也阴阳怪气起来。“家世倒还好,正经机关单位家的,生的女儿还有惊世骇俗不结婚的,这不被人戳着脊梁骨笑话。”“再笑话也戳不烂脊梁骨,我又不是为闲言碎语活着。”那女人叹口气,指挥着苏蔓,“你坐近些,让我看看你的模样。”“不要。”苏蔓的骨头从脊梁后面倒长起来了,“我三个鼻子五张嘴,八个眼睛十条腿。”对方笑了,语气软了一些:“那不成妖怪啦。”“做妖怪多好,我多张嘴吃八方,多条腿跑世界,多双眼睛纵观古今看透人心。”“文化不错,书读得怎么样?”“有时我第一,有时林清幽第一,后来……后来就只有我第一了。”“做的什么工作?”苏蔓终于不耐烦了,衣袖鼓风而舞,像个孩子一般抗议起来,“怎么一直问我话,阿姨您是谁。”“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需要了解你。”“了解我?”苏蔓冷笑了一声,“我都不了解我自己。”“我的人生阅历总比你长些,看人不会看错,我会有我自己的判断。”“那更可笑了,您从我长相、家世、工作、学历了解我?您问我这些不过了解了一个苏蔓的外壳,那外壳随时可以弃之不用,随时分崩瓦解。”“那我了解你什么?”“不如从我热爱什么,憎恶什么,放弃什么,执着什么来了解我。”对方有了兴趣,尾音吊了起来:“哦?那你说说看。”苏蔓站起来了,开始在场中踱步,言辞密集字字高亢,像一个在舞台上表演的话剧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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