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颂想起上一回被谢烬碾轧在床上的糗事,尊秉着“吃一堑长一智”的信念,这一回她选择绕到他的面前,也就是床榻里侧的位置。芙颂的动作很轻,几如猫儿,膝行在床榻上时,没有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她捋起谢烬的一缕发丝,打算用剪子剪下一根——羲和对她说,剪取一根头发,绑在樟柳神的树须上,樟柳神身为专门谛听万物秘密的神木,就会知晓关于谢烬的一切,届时,芙颂问出什么问题,樟柳神都能如实作答。“对不起啊,我要取走公子的一根头发。不会很疼的。”剪头发前,芙颂垂着头,用气声对男人说道。虽然是用抱歉的语气,实质上,她的语气并没有多少愧怍,反而有一种刻意为之的疏离。因为心里藏着一份隐秘的情愫,就也不敢轻易靠近,连对方的眼睛也不敢对视,语气也变得比以往更要生疏。支摘窗外有萤火虫扑簌簌飞了进来,婆娑的光泽映照在男人的睡颜上,投射出了山川丘壑般的深邃轮廓。芙颂正欲剪头发,翛忽之间,腕子被一只温韧宽实的大掌攥住了。芙颂吓了一跳,剪子从掌心间脱落,坠在了地面上。小把戏这么快被谢烬发现了吗?芙颂耳根滚热,心脏跳得格外快,被攥住的那个手掌心,渗出了冷汗。再一次被抓包,她整个人恨不得从现场寻个地缝,狠狠钻进去,誓不再见人了。预想之中的问责声并未传来,男人无声地攥着她的手,什么也没说。芙颂心下感到疑惑,小心翼翼地睁开一只眼,偷偷斜瞄着谢烬的脸。男人眉宇深锁,双眸紧闭,额庭处隐隐渗出细汗,呼吸一丝微微变得局促,脸色比以往要苍白一些。芙颂摇曳动荡的视线,缓缓摇下,聚焦在了他牵攥她的那只手上。因是攥力过紧,手背上血管青筋根根狰突暴起,以大开大阖之势,一径地延伸入手臂深处。冥冥之中,芙颂感受到,他的手变得极其冰冷,像是寒冰,无可躲避地往她骨缝里钻,掀起了一阵颤栗。谢烬的手掌从未如此冰凉过。她以前试着牵握过他的手,他的手掌一直都是温热的,像一团火。……他是梦魇了吗?芙颂一直以为只有自己会梦魇,没想到,他也会。他之所以会梦魇,会不会与那日去了天剑陵有关?天剑陵潜伏着诸多魇尸,这些魇尸不仅吸食死者的亡魂,还会吸食活人身上的阳气,甚至像寄生虫一样,钻入活人的七魄里,不断地吸食阳气。虽然不清楚谢烬梦魇是否与魇尸有关,时下芙颂很轻很轻地摇了摇他的肩膊,试图将他从梦魇之中摇醒。“公子?”“谢公子?”“谢烬?”……竟是屡呼不应。“冷……”芙颂正寻思着要不要联系药王菩萨,男人口中吐出了一句沙哑含混的呢喃。芙颂没有听清楚,俯身倾近前去,侧过螓首,耳屏几乎贴在男人的薄唇上。“冷,好冷。”这一回,芙颂听清楚了。她很轻很轻地反握住谢烬的手,在他的身侧侧躺下来,左手伸到他的后颈下方,垫着他的肩膊,将他慢慢圈入自己的怀里。这一套动作自然是从羲和那里取经的,她做得有些生涩,还不够游刃有余。似是觉知到了暌违久矣的柔软温暖,男人深深把自己埋了进去。芙颂一晌罩上衾被,一晌拍了拍他的背脊:“现在暖和一些了吗?”回答她的,是突然出现在谢烬头顶上方的两颗龙角。龙角微烫,拱蹭在她的颈窝里,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仿佛是某种毛茸茸生物的贴贴。芙颂颇感意外,原来,谢烬的本体是龙啊。看着这一对龙角,约莫有三寸,周身赤红,根部是玄黑,覆有繁复的灵纹,极可能是应龙一族或是烛龙一族。光影温黄如一只细腻的工笔,描摹着两道交叠契合的身影,投射在了近处的画屏之上。芙颂忍不住戳了戳谢烬的龙角。龙角对他而言,似乎是很敏-感的地方,她一戳,他的龙角就往旁侧缩了一缩,俨同一株含羞草。芙颂觉得有趣极了,玩着谢烬的龙角,玩了好一会儿,又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额庭,温度似乎没有那么冷了,冷汗也变少了许多。这样就挺好。——谢烬梦见了挚友太子晋,梦见了他惨死于魔神的铁骑之下,梦见了神魔战场上一片血红的哀鸿遍野,梦见生灵皆涂炭,梦见了坍塌崩毁的神院,甚至,还梦见了芙颂,她被魔神抓了去,被打回了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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