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朝叹着气,叫人将他送回去。屋里,关月依然闭着眼。温朝搅和了两下药,轻飘飘问:“还装睡呢?”她睁开一只眼睛,拉了拉被子挡住自己:“你怎么发现了?”“一闻到药味,你那眉头皱得有多紧,自己不知道么?”手里的药温了,他将她扶起来,递过去说,“自己喝。”这语气听着很不对,大约是生气了。关月接过碗,低着头一声不吭喝干净:“……生气啦?”“没有。”温朝将空碗搁在桌上,“这上上下下,谁敢生你的气。”……得,这是真生气了。“我想同魏将军说的。”关月说,“可边上一直有人呢,原就有人瞧不上我,哪能在他们跟前露怯。”没人理她。关月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拿出从前同兄长撒娇的架势说:“以后再不这样了,我还病着呢,不理人多不好。”“你呀。”她听见他无奈地叹息声。“再睡一会儿。”“不困了。”关月轻轻握住他的手,“真的,最后一次。”他终究心疼她“以后找个大夫跟着你。”关月闻言笑:“也得找个大夫跟着你,漪澜不是说了,我们是一丘之貉。”她沉默了会儿:“战场上……难免的,心里都该有个准备。”雪地里少有生机,周遭一静下来,天地辽阔,就越发觉得人力微渺,不值一提。她察觉到这种悲伤,于是笑着说:“我方才又做梦了。”温朝也笑:“这回不是噩梦。”“一半一半吧。”她说,“我同父亲说,我如今很好,他不信。哥哥便向着我说话,说小月从来不说谎,她说好,那一定是好的。其实好不好的,我自己也不知道了。”关月将脑袋搭在他肩上,闭上眼:“人嘛,总得好好活下去吧?”温朝凑近她一些,温声说:“要过年了。”“是呀。”她眉眼含着笑意,“我们要在沧州过年了。”—腊月里常落雪。“瑞雪兆丰年。”叶漪澜在檐下,将茫茫一片白尽收眼底,“今年冬天倒不多冷,来年收成应当不错。”“是啊。”关月说,“要过年了。”叶漪澜回头瞥见她单薄的衣衫:“伤还没养好呢,出来吹什么风?”“早养好了。”关月无奈,“也不能一天到晚闷在屋子里。”“这回你可将魏将军和你家副将吓得够呛。”叶漪澜说,“那老头一把年纪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将我也吓得不轻。”关月温声道:“不是养好了么?”叶漪澜并不想与她争辩:“你自己当心。魏将军这些日子都心神不定,大约是自责吧,你再宽慰两句。”“他心里觉得对不住我爹,说什么能宽慰呢?”关月轻声说,“过几日再说吧。”“他在前方受困,你听了信急匆匆赶过去,可总该顾着些自个。”叶漪澜说,“弄那一身伤回来,瞧着多吓人?”她慢悠悠进屋,笑吟吟道:“不过这回我瞧得挺明白。”关月不明所以:“嗯?”“你副将吧,平日里什么事儿都沉稳得紧,那天我瞧着脸都白了,可见还是很记挂你的。”关月微微侧首:“……是魏将军哭得太大声吧?号丧似的。”叶漪澜噗地笑出声:“不过有伤在身不便远行,名正言顺不必去云京过年了。”“我只差被云深和南星关在屋里了,不比去云京好多少。”关月说,“温怡胆子小一些,不敢说什么,可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全听她哥的。我但凡敢出门,她就敢在门上挂把锁。魏将军得闲便门神一般守在外头,还有你每日来灌药。”“有力气同我斗嘴了,不错。”叶漪澜笑吟吟道,“快过年了,衣裳穿厚些,许你出门。”关月倏地轻叹,神色中隐隐忧虑:“也不知道……”叶漪澜沉默良久,也跟着叹了口气。“既然关切,何不自己去问问?”叶漪澜知晓她的心思,“青州的信没断过,那小丫头没回,却都看了。她其实并不是在责怪谁,只是不知该怎么办罢了。”或许是入冬的缘故,青州近来战事稍平,谢旻允一身的新伤叠旧伤终于有空安稳养几日。“斐渊在青州过年么?”叶漪澜奇怪地看她:“你问我?他又不给我写信。青州虽然安定了些许,只怕他走不开吧?”“去封信问问。”关月说,“那小丫头心里也挂念着。”叶漪澜笑笑:“她这几日忙着买东西呢,说要内外装点一番,难得不用去云京能在自己家里过个年,要开心一些。”关月嗯了声:“郡主回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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