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板一离席,商会便陷入一片死寂。只有新入会的徐老板没看懂局势,心里焦急,四处抓着人问道:“咱们现在是怎么办?到底是去青州,还是不去青州哇?!”在座没有人回答他。都是千年的狐狸,大家惯会隐藏想法,但苏永明白不远时日,在座所有人都将会在青州团聚!苏永心里憋了一口恶气,出了商会叫轿夫起轿回府。他有种不安的预感,但他也想不明白。他一恨自己做错了选择,派去青州的苏禧太过老实,没什么心计,除了打听米价,便无法再替他多筹谋一步。二恨青、檀两州离得太远,书信一来一往之间,商机早已错过,他只能混沌不明地尽快做一个选择。入了苏府,他见丫鬟端了一碗汤药正往正房走,他便将那丫鬟拦下,亲自端了汤药去见伯父。苏家究竟要不要去蹚这不知是清是浑的水,他做不了主,只能请伯父定夺。入了正房,见伯父正坐在案边翻阅他本月呈递上来的账册,六姨娘立在身后,纤纤玉手正为伯父捏肩,见苏永端来汤药,说了声:“我来。”便把汤药接了过去,轻轻吹了一口,递到了伯父手边。苏永规矩地立在一侧,叫了声:“伯父。”苏向明“嗯”了声,又用下巴轻指了指对面圆凳,说了句:“坐吧。今日商会例会如何?”苏永拇指压入拳中,食指轻轻摩挲着扳指,走过去坐下,将今日商会发生之事细细讲与伯父听,最后请伯父裁夺。苏向明问:“你的顾虑是什么?”汤药还有些烫,他将药碗握在掌间,没去饮。苏永便道:“侄儿听闻庆元年间颍州大涝,水稻溃烂,那年秋收颗粒无收,导致秋后米价节节攀升,一时竟涨到了一两银子一斗米。颍州靖王素有贤名,但他当年并未与颍州知府联手打压米价,而是任其飙升,百姓买不起大米,那年路有饿死骨。结果因米价奇高,导致外地粮商纷纷涌入,于是米价开始回落,那一年颍州米价竟与丰收年间别无二致,跑去颍州卖米的粮商,也没一个赚到了便宜。靖王与颍州知府反倒因赈灾有方,得了朝廷重赏。”苏向明问:“你是担心青州有人效仿靖王,在做局诱粮商涌入?”“是。”苏向明问:“王知府死了,如今青州主持大局的是镇国公义子周权是吧?”苏永点了点头。苏向明道:“不必多虑。我看这义子,和祖世德是一类人,有将帅之才,但绝无玩弄一方经济的头脑。颍州是靖王属地,他在颍州食邑万户,自然要为之计深远,而周权只是代理青州事务,不远时日便要回长安去,随便施施粥,不饿死人便已是功德无量,又何必搞这一出?”他见药碗温了一些,便仰头一饮而尽,将药碗递给了六姨娘。六姨娘收走空碗,轻轻离开房间,关上了房门。苏向明继续道:“你看那祖世德,虽研习兵法,用兵如神,但毕竟出身山野,缺乏世族大家的眼光。当年北国之乱,他对大周局势看得还是不够清楚。”苏永问:“伯父是指……?”北国之乱时苏永年纪尚小,且檀州位处大周南境,当年虽也有难民不断涌入,导致檀州各方面的混乱;但檀州上面毕竟还有一个阳州挡着,从始至终也从未沦陷过,相比北方,檀州所受的波及实在谈不上大,苏永也不大有印象。苏向明道:“你看当年北国之乱,周国大半国土都是祖世德一寸寸打下来的,打到最后,他已能号令大周三十万兵马,又正值主少国疑,皇权式微之际。祖世德若有手段,一只眼睛盯着战场,一只眼睛放在朝廷,哪怕不荣登大典,也可以成为曹操一类的大周枭主,又何至于被赵呈摆了那致命一道。”致命一道?苏永怔了片刻,而后心下了然。苏向明继续道:“祖世德不缺乏野心,他是少了一位谋士,导致当年错失良机,想必他也不会甘心。只是如今兵权已入樊笼,他天下兵马大元帅,已号令不动天下兵马,钱袋子被赵呈攥着,南边又有靖王盯着,北国之乱不卷土重来,他不说当一个威慑天子的权臣,连赵呈都在他之上。再说周权,祖世德授予他的也皆是用兵之法,他自己都没有的东西,又如何授予其子?”苏永问道:“那此行青州,伯父认为我们苏家当去不当去?”苏向明道:“你的顾虑伯父明白,但无论如何,我们苏家也一定要去。”丫鬟端来一壶茶,苏永起身接了过来,亲自给伯父倒了一杯,谦逊地问:“还请伯父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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