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里还真有不少小动物出没,周祈安背着箭袋,带着两个小侍卫追猎物去了。地面枯叶上铺了一层积雪,一踩上去便是簌簌的声响,一听这声音,小动物们早机灵地溜之大吉,哪会乖乖蹲在那里等着他放箭。他死靶子都只能射中三步远,活靶子更是射不中,箭都插进了雪地里。周权则和唐卓、怀青立在一侧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朝中之事,唐卓便打探道:“我怎么听说,皇上有意封大帅为王,派到青州来。”周权回了句:“八字还没一撇。”唐卓负手立在中间,看着远处追逐野兔的二公子,说道:“新岁是个壬寅年,木气主导,万物生长,应该不会是个多事之年吧……?”周权叹了一口气,也没应声。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大家都有各自的立场,也注定要朝各自的轨道走下去。碰撞也好,生死也好,大家都各有命数,谁也强求不来。而在这时,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迅速从林间穿过,唐卓迅速搭了支箭,弓弦一放,洁白的雪地便染红了一小片。怀青说:“中了!”周权、唐卓对望一眼,哈哈大笑。近卫将狐狸拎了过来,唐卓道:“就当是二公子射的,带回去孝敬夫人吧。”说着,他把弓箭递给了身后侍卫,垂眸看向自己这长满老茧的双手。他弓兵出身,最擅骑射,当年拿着弓在草原上追逐敌人,没有死亡的恐惧,只有雪耻的兴奋,这一手的老茧都是他无名的勋章。可惜北国之乱一结束,他便在各州轮换戍边,这双手也再派不上用场。但他的手还没老,他的弓也还没老。也不知这一生,还有没有再拉一次大弓,立下创世之功的机会。朝贺宴结束,祖世德喝了些酒,出宫上了马车便径自回了镇国公府。而刚入府门,候在一侧的管家时牧便跟了上来,在他身侧轻声道:“张先生来了。”祖世德说:“叫他到茶室来。”时牧来请张叙安时,张叙安正在祖文宇房中喝茶。房内点了炭盆,又铺了氍毹,屋外寒冬腊月,新雪盖着旧雪,屋内却温暖如春,穿着单衣也不大冷。祖文宇喝了几杯米酒,有些微醺,正枕着胳膊躺在榻上闭目养神。张叙安还要见国公爷,滴酒未沾,只陪着吃了几杯茶,此刻正在圆桌前闲坐。见时管家来请,张叙安应了声:“知道了,这就来。”便起身拿起了衣桁上的裘衣,又走到榻边对祖文宇道,“不一块儿去给国公爷请个安?”祖文宇利落地道:“我可不去。我爹啊,趁早忘了还有我这么个儿子才好呢。一看到我爹那张板着的脸,我就紧张得心脏疼!”张叙安哄他道:“去请个安吧,你这父亲,多少人羡慕还羡慕不来呢。”说着,晃了晃他肩膀。祖文宇觉得没劲,翻了个身背对他道:“不去。”张叙安便也算了,出了屋往茶室去。丝丝缕缕的白烟从香炉内袅袅升起,张叙安推门入内,见祖世德正端坐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祖世德年近六十,发已花白,只是身材魁梧,丝毫不显老态。他在尸山血海中淬炼出了不可近人的气场,这气场笼罩在他四周,让他哪怕闭着眼,甚或哪一日死在这儿,外人想靠近也得提着一口气儿。他是一头让人光听了名、闻了声、见了影都瑟瑟发抖的虎。张叙安轻手轻脚走进去,脚步踩在氍毹上,并未发出太大声响,祖世德却还是睁了眼,说了声:“来了。”张叙安道:“给国公爷请安了。”“过来陪我下盘棋。”祖世德下的是象棋,这每人各执十六枚棋,规则定死了的象棋,于在战场上应对万变的祖世德而言,实在太过容易,不过解解闷罢了。张叙安摆好了棋盘,问道:“不知今日朝贺宴,大家可有什么动作吗?”祖世德先走了一步棋,而后捏了捏略微肿胀的太阳穴:“聊的都是闲事、杂事。”顿了顿,又开口道,“不过太皇太后倒是说,长乐郡主年十七,该给郡主指婚了,若有合适的儿郎,叫大家多推荐推荐。”祖世德语气疲惫,继续道:“散了宴席,赵呈倒是来找过我,说祖文宇与郡主年龄相当,问我有没有此意?我说我那儿子是个混账,年纪又比郡主小,怕郡主受委屈,不合适。他又问周权如何,我说周权已有发妻,郡主再嫁过来便是续弦,还是委屈了郡主,也不合适。”张叙安便插了一句道:“哪怕许了祖公子,也万不可许了大公子。”听了这话,祖世德睁开双目,问道:“为何?你说给我听听。”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穿成渣A后我和影后领证了+番外 偷吻资助人姐姐后 我的异能忽隐忽现 群演又在躺尸(gl) 春山渡雪 废土采集种田日常[囤粮]+番外 锦绣连城 关山月+番外 社恐NPC怎么能当万人迷[全息] 破烂苹果+番外 红墙深宫:双宦互钓禁忌游戏+番外 室友跟我是对抗路 快穿:宿主和平发育好不好 橘子发芽了+番外 HP斯莱特林貌美反派二人组/关于我的对象会不会有鼻子这件事+番外 上司有致命吸引力CP+番外 黏人精成精了![先婚后爱gb] 每夜蹭睡后被清冷上神盯上了 她与明月+番外 重生五次后我只想和师尊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