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这么娇气了?”周祈安问道,“之前是没进天牢办过案?”之前在天牢审人,碰到嫌犯狡猾,要施以重刑,周祈安总要借故出去透透气,等里面动完了刑再回来。不过他见萧云贺人在刑讯室,全程眼皮也不眨一下,淡定地看着衙役行刑,再按着自己的思路继续审下去,仿佛已习以为常,怎么今日就这么矫情了?“不是。”萧云贺说道,“这牢房……这牢房……”他看了看周祈安脸色,没再说下去。周祈安走上前去,衙役敞开了大门,越过值班房、审讯室,两侧便是一间间牢房。前阵子徐忠抓了人便往牢里扔,完全不顾牢房容量,如今牢房早已爆满,再重要的犯人也没有单间可以关押,所有人挤在一起,密密麻麻像豆芽。大家排排坐在地上,纷纷张着嘴,呼吸着上方还算新鲜的空气。在生存空间极度不足的当下,何止是吃饭、解手,连呼吸都成了一种奢侈。牢门一开,秽物混杂着泔水的味道便扑面而来,犯人、衙役,各个苦不堪言。大家蓬头垢面,不人不鬼,周祈安一入内,便纷纷涌到了栅栏前,拍着栅栏大喊道:“燕王,救救我们吧,燕王!我们可什么都没做啊!”周祈安顿住了脚步,在阴暗走廊中央,一只只形同骸骨的手从栅栏里伸了出来,拼尽全力地拍着他的臂膀,拽着他长长的袖袍。“二爷,这儿!这儿!”说着,一名中年男子蹦着高,从大伙儿后方露出了头来,“我是苏禧呀!二爷还认得我吗?我们在青州见过的!”周祈安没看任何人,只对萧云贺说了句:“把苏永提到衙门二堂。”说着,便离开了牢房。萧云贺死死捂着口鼻,呜呜囔囔地应了声“是”,便跟着周祈安离开了牢房,随手抓来门口一个衙役,说了句:“苏永,把苏永提出来。”“苏永!”苏永一袭白衣,听了这话,宛如看到了重生的希望,连忙起了身,高高举起了手说道,“苏永,我是苏永!”衙役走来打开了牢门,给他手脚都戴上镣铐,这才将他提了出来。镣铐长长地拖在了地上,苏永一步步走出监牢,身后是一双双期盼的目光,但他没看向任何人。走出牢房,看到头顶照射的烈日,苏永一阵头晕目眩,眼前漆黑一片。等清醒过来时,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公子扶着树干呕的背影。萧云贺呕了一会儿,对衙役道:“这么臭,怎么往燕王跟前带,快带他去冲个澡!”苏永举起手臂嗅了嗅——有那么臭吗?他在里面待了太久,竟有些习惯了。萧云贺道:“燕王饭都没吃,在堂屋里等着呐,赶紧的,抓点紧吧!”水也来不及烧了,两名衙役带苏永来到了后院,布帘一围,兜头浇下一桶凉水,打了两遍澡豆,头发也拿沐头水搓了搓,再浇下几桶凉水一冲,换了身干净囚服,这才把人带到了萧大人跟前。萧云贺又凑过去嗅了嗅。他鼻子像是已经坏了,闻不出有没有味道,高低那一股熏天的气味是已经没有了,这才把人带到了州府衙门二堂。堂屋里已经摆好了饭菜,周祈安一袭水碧色长袍,正端坐在桌前。苏永趋步走上前去,行了个大礼,说了句:“罪民苏永,叩见燕王。”周祈安看了张一笛一眼,张一笛便走上前去,将人搀了起来。周祈安做了个请的手势,说了句:“坐。”苏永不敢上前,周祈安又道:“老朋友了,何必如此见外?”苏永面露苦涩,这才走上前来坐下,与周祈安隔开两个座次。谁能想到,两年前在青州那尚未及冠的小公子,摇身一变,竟成了掌握他,掌握苏家满门,乃至全体檀州商人生杀大权的燕王。那时,他们尚能坐在一张桌上谈事,而如今,他们之间却早已是云泥之别。周祈安端起了酒壶,抵着大袖袍给苏永倒了一杯酒,闲谈似的问了句:“那次之后,怎么不到青州去卖粮了?”苏永扶住了酒杯,不知该如何答话。当时他把一百六十文一斗收来的大米,以一百文一斗的价格卖给了二公子,又匆匆派信回了檀州,叫管事人趁米价还未上涨,赶紧把仓窖填满,这才堪堪免了亏损。他忙前忙后两个多月,还在年底亲自跑了青州一趟,却是做了笔亏本的买卖。结果二公子拿出算盘一算,竟算出他没有亏。这样的生意,他们苏家不做。回檀州的路上,他回过味来,也意识到自己被骗了。他们檀州商会,被二公子和孔若云联手耍了个团团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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