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他们三人已经走回了门口,时飞和程俊逸依然守在门边,那个管事的汉子也坐在一旁石头上老实等着。
见他们出来,时飞立刻看向谭玄,和他交换了一个眼神,知道他们已有收获,便轻快地招呼那汉子过来,又取出些钱赏给他,那汉子接是接了,脸上却还愁眉不展,对着谭玄哼哼唧唧:“官爷,万一这主人家寻来了,我该如何……”
谭玄不等他说完便打断了他:“这姑娘便是主人家,你不必担心。换把新锁把这里锁好,出了岔子惟你是问!”
他脸孔一板起来还是很能吓一吓人的,管事汉子顿时把脖子一缩,不再言语了。
他们便一齐翻身上马,又沿原路回去。
从绿珠沟出去后,谭玄把信上内容大致地给时飞和程俊逸说了。又说到关键之物还藏在知罗山上的菩萨像底下,但今天已经晚了,来不及再去,只能是先回舒夜住一宿。
时飞听了之后倒是很振奋,目光灼灼地望向谭玄道:“没想到乔古道竟曾和宗天乙有勾结,如此一来,乔家也就有要除去孟远亭的动机了。乔古道现在在江湖中的声望如日中天,孟远亭所知道的那些秘辛对他的杀伤力可就更大了,确实有可能派他儿子来铲除隐患!乔青望,肯定不无辜!”
谭玄却语气很沉稳地道:“明日把东西拿到手后再说吧。”
他们住的是舒夜城里最好的客栈。不过西北边陲之地,建筑风格和中原地区是很不相同的,泥砖垒砌的房舍里,点着无数支牛油大蜡,明晃晃的亮如白昼。矮桌放在地上,底下铺着柔软的毡子可以直接盘腿坐着吃饭。自然也可以请乐师舞姬前来助兴,不过他们是不需要的,婉言谢绝了老板热情地推荐,只要了饭食简单吃了。
住宿的房间在二楼。舒夜这个地方,白天热,夜里却凉,所以每间屋子里都砌着炉子,放着一篮碳,供客人自己取用。
谭玄内功深湛,自不觉冷,没去点炉子——房间地上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毡,已经是够暖和了。
待他收拾完毕,准备上榻就寝之时,房门却被轻轻地敲响了。
很轻很柔,如果不是很有规律地响了三声的话,可能会被当成是风吹的。
谭玄在心底里笑了一下,走过去拨开门闩,门扇吱嘎一声轻响,白城的身影伴着一股水汽,闪了进来。
谭玄定睛瞧他,显是刚沐浴过,乌发沉沉地散在肩上,身上披着着一件外袍,里面仅着睡觉的白色中衣。
他捞起白城的手握了握:“冷不冷啊?夜里可凉。”
“不冷。”谢白城把手缩回去,拽了一下即将从肩头滑落的衣裳,一脸正经严肃地道,“我来是有话跟你说。”
他说完就望望那榻上铺的洁净柔软的被褥,很干脆的走过去一屁|股坐下,顺势把腿跷上去,再对着谭玄道:“给我倒杯茶。”
谭玄就拿起架在小茶炉上的黄铜茶壶给他倒了一杯。
西北边地的茶饮和其他地方也不相同,从茶砖上敲下碎茶,放水里煮开,再加入奶和少量的盐,像此等住一夜得二两银子的高级客栈,为显待客之诚,还要加些香料进去。
白城长于江南,哪里喝得惯?勉强抿了三两口,终于是放弃了,又把杯子递回给谭玄:“还是给我白水吧。”
房里却没有白水,倒是有一瓶葡萄酒。谭玄要去叫人送水来,白城怕麻烦又算了,干脆倒了一杯葡萄酒权当是水,只可惜没有夜光杯来配。
谭玄在他身边坐下,看着紫红色的酒液染上他的唇瓣,白皙的脖颈上喉结一动,醇馥的酒香幽幽地飘散开来。
“味道如何?”谭玄问。
“还不错。”白城晃了一下手中的杯子,抬头冲他微微一笑,“你不尝尝?”
谭玄就低下头就着他的手啜饮了一口。
入口微涩,随即绽开的是一股甘醇,喝下去后唇齿间还萦绕着酸甜香气。
“我总疑心你打算买一批酒回衡都去。”谭玄道。
谢白城“呵”地笑起来,伸手拍拍他的脸颊:“你越来越有老板娘的自觉了。”
谭玄跟着他笑,看着白城一仰头把剩下的酒喝完,随后手腕轻轻一扬,杯子旋转着划出一条直线,落在桌面上后又原地转了几圈,最后稳稳停下。
“放心,我没想这些三心二意的事。”白城双手撑在榻上,坐直了身子,扭头望着他,眼神清亮,“说正经的吧,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谭玄有些慵懒地勾起唇角,把问题又抛回去:“你怎么想的呢?”
谢白城似乎早有准备,张口便道:“你认为《玉璋经》是被离火教中人拿走了,那说明在笒川找到孟远亭的就应该是他们。一路上从宣安,到兰邑,到笒川的暗中盯梢,到白水镇的伏击,处处都是离火教的影子。反而关于乔家,都是些推测,没有更明确的证据。顶多就是蓝娇雪曾在兰邑附近见过乔青望,但那也不算什么。更不用说蓝姑娘已经……”
他稍稍停下叹了口气,又继续:“总之我们现在面临的情况是,关于离火教的人有证据,但我们却拿不准他们人在何处——朱贤也许会知道点什么,就是我们要先找得到他。关于乔家人,我们虽没有他们直接参与此事的证据,但明天却可能得到乔古道曾与宗天乙暗通款曲的证据,而且我们能找得到他们。所以我以为,我们还是应当从乔家入手,拿孟远亭的账本和书信作为突破,看他们如何应对。”
谭玄微微颔首,听他说完,顿时一笑:“如此说来,你也认为这件事背后的确是有乔家和离火教中人的勾结?”
谢白城点点头:“以前觉得最大的问题是乔家没有理由掺和到这种事里,完全不合情理。但现在动机突然就有了。而且整件事的始末经过拼凑起来,还缺了很关键的一块。把乔家嵌进去就正好了。你不是也说过吗?谁能让陈溪云等人乖乖听话,谁能让陈寄余没有戒心等等。”
谭玄修长的手指卷起谢白城的一绺墨发,缠在指间慢慢把玩:“其实也未必找不到离火教中人的踪迹。燕雷平提到的那个神焰教,十有八九跟离火教脱不开干系,如果去莳州、昌干一带好好挖一挖,应该能有收获。”
他说完后没有听到回音,抬头一看,谢白城正用震惊的眼神瞧着他。
“那可是要去倞罗那边,而且万一仗打起来了怎么办?”谢白城道,“要是只有我和你,我同你一道去倒没什么,难道现在要带着孟红菱去?”
“你愿意跟我一起去?”谭玄笑起来,“这话我爱听。”见谢白城眉头都快拧成疙瘩了,他赶忙道,“当然,带着孟红菱去是不合适,甚至带程俊逸去都有些冒险。不过话说回来,去云阳乔家,也不会容易,他们一定不会痛快承认,哪怕证据摆在面前,乔古道也不可能把他的好大儿就这么交给我们。乔青望出了事,不也同样是砸乔家的牌子吗?”
谢白城这才把眉宇舒展开,温声道:“确实如此,所以我就想着,是不是先回一趟衡都,起码先把孟红菱安置好了,你可以再亲自去找韦兰若问一问,然后另外组织人手。比如把齐雨峰带上,那就稳妥多了。”
谭玄眉毛一轩:“哦?你还真是很欣赏雨峰啊。”
谢白城道:“怎么了?你不也很欣赏他,很着意栽培他么?”
谭玄唇角微微挑起,拖长了声调道:“那能一样吗?”
谢白城白了他一眼:“你有毛病啊!”
谭玄嘿嘿笑着伸手去拽他:“谁叫你让我喝酒的?我醉了,我一醉就会变得很小气,可听不得你在我面前夸别的男人。”
谢白城给他拖着手拉下去,扑在他身上,湿润的长发垂了他一脸。
谢白城道:“我看你是无论什么时候都很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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