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极小,嘴中含着东西,说的也含糊不清,但凭皇帝的耳力还是听了个分明。皇帝一怔,深深看着榻上的小姑娘,终是长叹一声:“傻姑娘,在朕面前,你大可不必这般懂事。”她可以闹的,无论多么生气,皇帝都愿意哄着,但这份懂事却叫皇帝无可奈何。“朕已下旨修建了武毅将军祠,为你父亲树碑立传,等建成后,陪你一同去祭拜可好?”顾瑾轻轻嗯了一声。总归这世上,她还是有至亲之人的,皇帝,怀宸,还有腹中的孩儿。或许正是阿爹冥冥之中的护佑,才叫自己遇见了皇帝,也终于再度有了家。外面沸沸扬扬的闹了月余,湘王府和李氏私放印子钱一案,终于在封后册典前夕有了结。湘王妃赐死,湘王府一脉抄家罢爵,贬为庶人,流放岭南,永世不得回京。李氏自然是与湘王妃同罪论处,永定侯府的爵位也坐到头了,所有产业全部抄没,在朝为官者罢黜官阶与功名,男丁三代不得科考,就连宫中的贤妃,也受连累,被贬为选侍,幽居冷宫。比湘王府稍强些的是,顾家没有举族流放,虽在盛京再无立锥之地,但却可遣回祖籍,靠着耕种为生。这其实已经是轻饶了,这样大的罪过满打满算也就处死了李氏一人。毕竟皇帝刚刚追封了武毅将军,那边就处置了顾家,刑部定罪量刑的时候,总归要顾着未来皇后和顾丛炣的颜面不是?未来皇后的亲族,可以是庶人,却不能是流放的罪人。刑部尚书捋着胡子考虑的周全,最后奏疏递到皇帝面前时,皇帝也果然是二话没说地就准了。顾瑾这边,尚有那不死心的顾家人屡屡前来求见,奢望着她能为顾家说句话,求个恩典。只可惜顾瑾连见都不见,所有来拜的全都被拒在了外面。直到这一日,顾元启在外求见。彼时顾瑾正试穿着刚刚赶制好的凤袍,凤袍足够宽大,哪怕她的肚子已经略微显怀,也不必再改动尺寸,秋彤为她穿戴好后,不由笑道:“这皇后朝服与娘娘当真是相衬。”“娘娘看一看,可有要改动的?奴婢也好给尚服局那边传话。”大晋朝以玄色为尊,帝王和皇后的朝服都是玄黑为底,上用金线彩丝绣制而成,这颜色还是太过庄重了些,穿在皇帝身上是威仪自成,但穿在顾瑾身上,就显得有些老成,人的年纪都被衬的大了许多。若不是靠那一张芙蓉面撑着,还真算不上好看。顾瑾照着镜子,摇头笑道:“秋姑姑还真是夸得出来,我倒觉那贵妃的翟衣比凤袍要好看些。”起码颜色鲜妍许多。“那怎么能一样呢?”这身凤袍,可是中宫权力的象征,是宫中多少女人求之不得的呢,谁会嫌弃不好看?能摸着个边角都要视若珍宝,热泪盈眶的。也就只有自家主子才会挑剔了。“您今日只试了凤袍,未罩帔霞,更没有上妆,戴上凤冠,这自然是压了几分雍容,等册典那日,奴婢们为您收拾齐整,您就能瞧出好了。”屋内伺候的一众人都跟着笑,为主子开心,只有青玉,时不时的有些出神。顾瑾瞧见她的样子,不免问了一句:“青玉,你今日是怎么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青玉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禀道:“娘娘,大公子在外面求见。”顾瑾没太在意:“大公子?哪个大公子?”这话一落,她就反应了过来,青玉陪她在永定侯府上大,她称呼一句大公子的,也就只有顾元启了。“您发了话,但凡顾家人全都直接拦下,不用再来报,大公子见不着您,这才找了奴婢,叫奴婢帮着通传一声。”若是别人,青玉理都不会理,但顾元启以前对顾瑾还算照顾,更是顾家难得的一个正人君子,青玉顾念着从前,又想顾瑾对这个兄长似乎并不甚讨厌,这才帮了这么个忙。果然,顾瑾整理袖袍的手指顿了顿,不知想到了些什么,终归是道:“这怕也是最后一次相见了,等他们迁回祖籍,也就再不会有牵连……你去传他进来吧。”这一面,只当是全了他们之间的兄妹之义。顾瑾换下了凤袍,到了前厅时,顾元启已经等在了里面,他素来是遵从礼数的性子,到了如今也未曾因家中变故而失了仪态,还是恭恭敬敬的给顾瑾行了个礼。顾瑾于上首落座,这才微微抬手,开口道:“兄长免礼。”宫人们受了顾瑾的指示,给顾元启看座上茶,直到他坐稳,才终于将目光落在了顾瑾的身上。自从顾瑾入了宫,两人就再没曾私下见过,哪怕偶尔在宫宴上相逢,也只是遥遥一眼,连模样都瞧不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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