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站就是几个小时,从晨露微凉到日上三竿。双腿麻木了,眼睛酸涩了,心也在一分一秒的等待中,被绝望的冰水反复浸泡,冻得失去了知觉。偶尔,她能看到小姨的身影在厨房的窗口一闪而过,或者姨夫出门倒垃圾。每当这时,她的心都会提到嗓子眼,屏住呼吸,期待着茆清的身影会随之出现。然而,每一次,都只有失望像冰冷的巨石,沉沉砸落。夏珉和胡晨梦也没有放弃。她们无法像阮棻怡那样守在楼下,但她们开辟了另一个战场——电话攻势。她们轮流给茆清家打电话。夏珉的声音总是带着她特有的、试图讲道理的急切:“阿姨!您放了茆清吧!她是成年人了!她有权利决定自己的事情!您这样关着她,是犯法的啊!对她心理伤害多大啊!”胡晨梦则更加冷静,试图用逻辑和后果来说服:“阿姨,我们是茆清的同学,也是她的朋友。我们理解您的担忧,但您的方式过于极端了。非法限制人身自由是严重的违法行为,一旦被追究,后果不堪设想。而且,这样只会把茆清推得更远,让她更加痛苦,甚至产生心理问题。请您冷静下来,放茆清出来,大家坐下来好好谈谈……”然而,无论她们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还是试图施加法律压力,电话那端的小姨,都像一块坚硬冰冷的顽石,油盐不进。她的反应永远只有那几种模式:“你们这些小丫头片子懂什么?!你们懂什么叫廉耻吗?!懂什么叫为父母争光吗?!我这是为了茆清好!我是在救她!把她从歪路上拉回来!你们少在这里多管闲事!滚!”“别再给我打电话了!再打我就报警!告你们骚扰!跟踪!让你们在学校也待不下去!阮棻怡那个狐狸精!让她离我侄女远点!休想再接近她一步!”“我是她小姨!我辛辛苦苦把她拉扯大!供她吃穿供她上学!她现在被那个狐狸精迷得六亲不认!我对不起她死去的爹妈啊!你们不帮着我劝她回头是岸,还跟着起哄?你们的良心呢?!”每一次通话,都在小姨尖锐刺耳的咆哮和“砰”的一声重重挂断的忙音中结束。那冰冷的忙音,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夏珉和胡晨梦的耐心和希望。夏珉每次挂掉电话,都气得把手机摔在床上,眼圈通红,破口大骂:“老巫婆!疯子!不可理喻!”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和愤怒,像被困在笼中的猛兽,只能徒劳地嘶吼。胡晨梦则显得更加沉默。挂掉电话后,她会静静地坐在书桌前,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镜片后的眼神深邃而凝重,像是在高速运转的计算机,分析着所有可能被忽略的细节,寻找着那几乎不存在的突破口。然而,面对一个完全丧失理智、拒绝沟通、且握有绝对“控制权”的对手,所有的智谋似乎都显得苍白无力。她只能一次次拿起手机,拨通那个明知会被辱骂的号码,重复着徒劳的努力。阮棻怡的身体,在巨大的精神压力和绝望的守望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垮了下去。她几乎无法入睡。夜深人静时,她睁着眼睛躺在冰冷的床上,黑暗中,茆清被囚禁的画面、小姨恶毒的咒骂、李安颖背叛的眼神……像走马灯一样在脑海中反复播放,折磨着她的神经。即使偶尔陷入浅眠,也会被噩梦惊醒——梦见茆清在黑暗中哭泣,梦见那扇窗户永远打不开,梦见自己拼命奔跑却永远无法靠近……她失去了食欲。食堂里再可口的饭菜,在她口中都味同嚼蜡。她强迫自己吃下一点点东西,只是为了维持基本的体力,支撑她每天去楼下守望。短短几天,她的脸颊就明显地凹陷下去,原本合身的衣服变得松松垮垮,锁骨在领口下显得异常突出,纤细的手腕仿佛一折就断。眼下的乌青浓重得像化不开的墨,整个人笼罩在一种病态的憔悴和虚弱中。夏珉看着阮棻怡一天天消瘦下去,看着她空洞的眼神和摇摇欲坠的身体,心疼得像被刀割一样。她变着法子买阮棻怡喜欢的零食,软磨硬泡地拉她去食堂,甚至在她守望时强行塞给她热牛奶和面包。但阮棻怡只是机械地接过,象征性地吃两口,目光却从未离开过那扇窗户。“棻怡,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夏珉的声音带着哭腔,用力摇晃着阮棻怡单薄的肩膀,“茆清还没救出来,你自己就先垮了!你让她知道了怎么办?她会心疼死的!”阮棻怡的目光终于从远处的窗户上缓缓移开,落在夏珉充满担忧和泪水的脸上。她扯了扯嘴角,想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却比哭还难看。她摊开一直紧握的右手——掌心躺着的,是那颗早已变得冰冷、坚硬、甚至有些干裂的青紫色无花果干。她将它紧紧攥在手心,仿佛那是连接她和茆清的唯一信物,是支撑她在这绝望深渊中不至于彻底崩溃的最后一点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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