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皑心下一沉:“假使……”甘清并未给白皑再说话的机会,满面的笑容:“不会的不会的,再说了,若是师兄真有错,不是还有掌门在嘛?试问这栖云宫里谁不知道,他对您这首徒可爱惜得紧,大伙都把事烂在肚里,谁会知道?”眼见白皑脸色愈加难看,甘清后知后觉:“……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我还有事!先行一步,师兄回见!”末了,还悄声自言自语:“……白皑师兄居然记得我的名字,真好。”说着,步子轻快不少,加紧离去了。“……嗯,回见。”言语散在风里,望着甘清的背影,想来他是听不见了。白皑怔怔看着自己手心,幡然醒悟:我记得栖云宫每一个弟子的名字,知晓每一人修行的缺陷。谨言慎行,费尽心思做一个合格的栖云首徒还以为所受的敬仰,是因为我做得不错。他们所追寻的白皑师兄,与自己好像并无关系。三分沾得天道的盛泽,七分仰仗柏松的偏爱。自以为风光无量,回头却发现自己竟这般不堪。虚伪吗似乎是的,一直都是。入夜,花架未倒之前,时有蝉鸣作伴,叶裁开始还觉着闹心,如今少了这点“乐声”反倒睡不安稳,在床上翻复几回,只睁眼望着房梁发呆,睡意半点也无。他自己也纳闷得紧,分明在山下也是这般,还是说这仙门连蝉虫都不一样些?这悄然夜里,失眠的不止他一人,白皑伏在桌前,烛火摇曳,初秋时的天气,冷热正好,缩紧了身子蜷在棉被里,仍难敌背后渗出丝丝冷汗。合眼便是识海中那小道上的情景,那沾着血痕的麻布袋扭曲,扩散,化作一团红气朝他袭来,冰冷的血影紧贴在背后,隔着外衣仍觉那黏腻就附在脊骨上,一点一点,噬肉吸血,将自己蚕食殆尽。吸气,抱膝,又将被子扯紧了些,眼皮却沉得结了霜一般,视野渐渐模糊。是心魔。修道之人,定心凝神,遇失道之难,千魔锥心,万劫不复,再无登仙可能。“师兄,白皑师兄……”“天道之子……”这般鲜亮的名号,让他几乎忘却自己当初为何要上山。呵……到头来还是什么都没改变。众人的欢呼声随着暗色隐去,屋内烛影朦胧,火光映照着他手中书册,白皑伏在案边,却没了力气翻下一页。身后的影子晃动一下,一团黑气从暗处爬出,渐渐聚成一束,朝着白皑拢来,黑红交缠的雾影凶兽般朝他张开嘴,顷刻,半边身子便融了进去,书册脱手,砸在竹板地上,发出一阵闷响。罢了,这样也好。“吱呀”竹制木门推开,月光洒了进来,叶裁到底是上了年纪,步伐不似青年人迅速,但也稳健。血雾一顿,像手到擒来的猎物被人截了胡似的,不甘心般扭动几下,还是褪去了。阴寒散了大半。白皑逐渐清晰的视野里,那老人家提着酒壶,弯腰拾起落在地上的书册,反过来看了看封面:“《魂经》?啧啧啧,我当小友这晚不睡为了什么,当真这般刻苦,这不是换回来了嘛?也当适当放松放松才好。”书与酒壶放在案边,抬眼一看就是裹得严严实实的白皑,回头又把手伸出门外试试气温,确定问题不在自己,才发问:“不冷啊重五早过几月了,这是作甚啊”跟个粽子似的。白皑紧拽着被子的手松了几分,挣扎着想起身,但手脚僵硬,劲使不上半分,胳膊肘磕在桌角,棉被滑落于地,他眉角那道血疤明晃晃映在烛火中,狼狈样看得叶裁一阵咂舌。叶裁低头瞅瞅被褥,又抬头瞄瞄蜷作一团打抖的他,一时两难,还是先将被褥捡起,裹在白皑身上:“哎呦,盖好盖好,白小友这般畏寒,多点几个炉子才行,我去把那璧金炉搬进来可好?我看你们这修仙的也不像是会备炭炉的样子”絮絮叨叨地说着,便推门要走。白皑顿时慌了,顾不得喉咙干涩得生疼,急急叫住叶裁,不想一时失了重心,栽倒在地上:“叶前辈!别!”他怕了。这一摔惊得叶裁心头一跳,炉子也顾不得,忙把他扶起,好生安抚:“好好好,不拿不拿,摔疼没有?你可千万莫把自己弄出个好歹来了。”借力直起身子,白皑挤出一丝微笑:“无妨,有劳了,晚辈无事,前辈快回吧。”叶裁不动,索性在他身边盘腿一坐,还是挂着那副笑脸:“哎哟,都处了这些时日了,小友怎还是这般生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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