吆喝声隐去半晌,叶玄采突然发话。白皑莫名,微抬起头:“嗯……听见了。”叶玄采扭过脑袋认真地看着他:“他说平安无事,有你没你他们都过得很好。”白皑愣了,垂头盯着手里的糖果子发了半天呆才反应过来,叶玄采或许是在安慰他。他知道朝代更替实属无奈,但随之而来的便是战乱,饥荒,生灵涂炭……在栖云上思索百年,白皑没办法将自己摘干净。不过还是……“谢谢。”叶玄采转头,手不大自然地搔搔下巴:“……没在安慰你,我睡了,明日早起回旧屋。”又看他一眼补上一句:“糖果子快吃,会粘手……”“诶。”白皑轻笑着回了一声。从前那些事,他从未向别人提起,一来是并不光彩,二来也无人愿听他长篇大论,就如一根隐刺扎在心中,念及想着不如就此烂在肚里。如今向叶玄采说起我知你六岁尿床,你晓我过往不堪。总算公平。“也算是交换了。”白皑自言自语般念着,把糖果子塞进嘴里,面果表面覆着的麦糖被体温融化,黏黏地挂在指尖。一口咬下,糖稀和着面壳涌出,嚼两下全巴在后槽牙上。好甜!白皑并非嗜甜之人,这下着实被齁得够呛。怪不得叶玄采刚刚听故事时嘴一直不自觉翕动,合着是这东西实在难消化。也是难为他了。虽不太合口味,白皑却依旧吃得挺开心。古来糖贵,自己在凡间那年头,甜食还是只权贵才享用得起的好东西。这会儿街边小店使糖使得这般大方,想必是大伙日子都好起来了。百姓安乐,怎么不算平安无事?“说的也是……”隔日。日出时分,叶玄采睡得迷迷瞪瞪,昨夜吃得太甜,一觉醒来觉得嘴里发苦,干得难受,起身打算倒杯茶,解解渴意。翻身手按在枕边,掌心一硬,似乎是什么块状硬物,底下还带着点毛须,扫得手心发痒。好不容易眼神清明几分,定睛一看是块脂玉的平安扣,拴着红色的流苏穗子,下头压着一张纸。字迹刚中带柔,行云流水,与清心阁里书中时不时出现的批注无异,俨然是白皑的手笔。“糖果子很好吃,昨日市集上瞧见一块平安扣,甚美。此玉赠你,与退煞很是相配。祝平安顺遂,生辰快乐。”白皑身上哪来的钱?普通市集又哪里会有这般成色的玉器?到底是不食人间烟火,撒谎都这般漏洞百出。罢了,既是一番心意,那他便勉为其难收下吧。脂玉温润,握在掌心细腻柔顺,叶玄采不知想到什么,唇角难得带上一分笑意,转瞬间又压了下去,浅咳几声,分明没人看见,却有几分欲盖弥彰的意思。日头渐升,门外陆续有了悉索动静。门被叩响,急促三下,叶裁一贯的急性子,出声却是老者音色,想来是昨夜又生异动,换了回来。“采蛋儿?起了吗?咱该走了,今个儿还要往陵渡城赶呢。”“诶,来了。”匆匆把剑穗拴上,刚踏出门槛。叶裁瞅着他眼前便一亮:“嘿呀,怎么带上剑穗了?新买的?啧啧,这成色不错,你小子还有私房钱?”“……嗯。”叶玄采眼神上飘,随口应下,余光偷偷去瞥白皑的脸。白衣公子躬身行礼,嘴上说着客套话与梅俞陵作别:“叨扰先生,留步便好,不必远送……”梅俞陵捻着须子摆手,似也不在意为何不过一夜之间这年轻人性子转变这样大:“好,好。”待三人出院门,惜别之际,他叫住叶裁:“叶裁,你我相识已久,我也不说什么客套话,一大把年纪了,再见什么也不必说,这辈子估计也再见不上一面……”“老实说我挺厌你,一面因阿彩的事,一面因你这白痴样的性子,这辈子本就没剩多少日子了,全浪费在你这人身上反而可惜。”“我原谅你……”这番话发自肺腑,白皑听来都觉着眼眶微酸。不想叶裁不领情,没好气回了他一个白眼,转身摆摆手,嘴上还不饶人:“谁稀罕你啊,老不死的,老不死老不死,你真成老不死才好呢,走了!”梅俞陵一笑,朝那三人背影挥手:“借你吉言。”叶家旧屋就在四顶山边两个山包后,离逍遥津不远,但藏得深,算得上人迹罕至。院里菜地荒着,但好歹是间砖房,比栖云山脚下那间小木屋条件不知好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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