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夫人赶紧出去,留房间给俩孩子。“夙舟?”唐沉意刚从营中回来,见江夙舟又躺床上了,心下一沉,“可是伤口又痛了?”江夙舟背对着人,一动不动。在唐沉意叫第二声时他立马起了身,“干嘛?”唐沉意站在床边,看着他的神色,“我惹你不高兴了吗?”“……”江夙舟意识到是自己脸色太臭了,噎了下,撇开头问:“没有,你怎么来了?”“来伺候你。”“我已经好了,用不着你伺候。”江夙舟话没经过脑子,说完后咬了下自己的舌尖。唐沉意可是要照顾他一辈子的,他说了这话不就等于放过了人,那……那以后唐沉意还怎么上门来看他?“我说过的,自然要说到做到。”唐沉意将给他带的零嘴放桌上,问,“要吃吗?”看见零嘴,江夙舟来了兴趣,挪屁股到床边,探头去看,“买了什么啊?”唐沉意打开布口袋,“炒栗子。”袋子里头赫然是炒得油香锃亮的栗子,当是刚新鲜出炉的,还热乎着。江夙舟两眼发亮,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快,快给我剥开,我要吃。”唐沉意剥好了喂给他吃,江夙舟连手都不用脏,大爷似的享受着他的照顾。待吃饱了,突然想起来正事。在唐沉意喂下一个时偏开头去,唐沉意顿了下,收回手,“不吃了?”江夙舟连连摇头,“不吃了不吃了。”唐沉意又给他倒了杯水,转头去收拾桌上残局。“那个,”江夙舟清了清嗓子,“你我二人的婚书,要怎么解决?”唐沉意动作顿住,抬眼看他,“你我二人?”“昂。”江夙舟道,“你说过要伺候我一辈子的,总不能因为你父亲不答应,你就不娶罢?”唐沉意:“?”见他微蹙眉心,没什么表示,江夙舟一下就恼了,“说什么要伺候我一辈子,原都是假的,不过娶我罢了,这都不愿意!”唐沉意手心出了热汗,怔怔看着他。是他想的那样吗?可他要娶的不应该是他妹妹吗?怎么就变成他了?还是这人还没睡醒?或是吃错药了?“你走,”江夙舟吸了吸鼻子,指着门口,“我不想再看到你了。”唐沉意按住他的手,“你先同我说清楚来龙去脉。”江夙舟愣了下,“你爹没同你说?”唐沉意大概猜到了什么,可不愿相信,他连呼吸都放轻了,低声问:“说什么?”“说铃瑶不愿嫁,让我替嫁,你要娶的人是我不是她的事。”江夙舟一口气说完,紧紧盯着他的眼。分明唐沉意什么都还没说,他却先委屈上了。唐沉意隐忍着,定定望他,克制地问:“你要嫁给我?”“我……我妹不愿嫁,那只能我嫁了啊。”方才的勇气用尽,江夙舟声音发虚。正如席琢说的,哪里轮得到他嫁,这门亲事又不是非成不可。莫名忧心他也说出同样的话,江夙舟赶紧说:“我爹娘都知道了的,他们今儿还去唐家了,你父亲自个儿不同意,你若愿娶我,就快去劝他,否则咱俩都别想好过了。”末了又强调:“可是你自己说的,要伺候我一辈子。”唐沉意愣神须臾,起了身,只留下一句“你等我”便转身离去。江夙舟看着他的身影,呆了呆,“什么啊。”难不成真去同他父亲说了?这么直接?这么迅速?也不想想他自己到底想不想娶?难不成就因着自己一句“伺候一辈子”,他便当真心甘情愿啦?他思来想去,如坐针毡,刚想下床,江父江夫人突然从外头进来,江夫人一脸“好样的”看着他,江父则一脸恨铁不成钢。江夙舟明白了,方才他和唐沉意说话时二人就在门口偷听呢。“儿啊,沉意心里有你啊。”江夫人很是欣慰。江父梗着脖子哼了一声,“哪里有,我怎么没看出来?”说完就被江夫人拿肘子搡了他一把,“你什么你,你这头脑在官场上有用,家长里短的你是一点也不开窍,能想明白吗你。”江夙舟其实也没看出来,心中正忐忑着呢,听母亲这么说,便有了点信心。可一想到唐沉意对自己有情,便又觉着怪得很。他们可都是男子啊,唐沉意那样的闷葫芦,当真喜欢他?看到唐沉意放在桌上的炒栗子,江夙舟立马将此事抛到了脑后,“娘,我要吃炒栗子。”唐沉意说了让他等着,他等着就是。这一等,却是等了半个月也未见到唐沉意回来寻他,唐家也没个消息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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