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几乎在瞬间不受控制地破眶而出,浸湿了脸庞。
“奈子,你怎么样?”她双手颤抖着,不敢随便触碰浑身侵染血迹的谷奈子。
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抹掉泪眼模糊的双目,小心翼翼地碰上谷奈子的颈部。
“奈子,你、你别害怕,你会没事的、没事的……”她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心慌和恐惧,不知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别人。
一团微弱的白芒从她瘦小的双手里散发而出,她的手颤抖而轻柔地覆盖在谷奈子脖子上。
那里是流血最多的地方,上面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啃掉了一大块肉,血肉模糊,让人触目惊心。
“你会好的!会好的……”她一遍又一遍地低吟,死死盯着伤口,仿佛这样做伤口就能瞬间恢复原样。
“阿凝……”一只纤细的手突然抚上她的脸庞,让谷凝的动作顿了顿,却坚定不移地持续治疗。
原本仅存一息的谷奈子察觉到伤口处传来一股温热的暖意,随着这股暖流缓缓流至全身,她的意识清醒了几分。
一滴滴泪珠如雨水般低落在谷奈子脸庞,让她艰难地睁开了双眼。
只见谷凝低着头死死的盯着她身上的伤势,眼泪无声滴落。那双完全浸湿了的绚丽眼眸此时蒙了一层灰暗,透出难以言喻的悲恸和哀伤。
谷奈子忍不住伸出手抚上她濡湿的脸庞,笑容温柔如暖阳。
“阿凝!还好刚才你们没在……”
“你、你不要乱动,不要说话……”谷凝哽咽地开口,她微微低着头,不敢看谷奈子的眼光。
手上的白芒渐渐扩大了几分,她死死咬牙挺住,自己脖子上渐渐显现的伤口。
“你……”谷奈子略有些无奈的声音突然止住,抚上她脸庞的手忽然把谷凝推开。
毫无防备的谷凝被她大力地推到一边,双手离开了谷奈子的身体,白芒迅速消散。
“你、你做什么?”谷凝连忙爬起来,跪走到她身边,双手再次抚上她的伤口,白芒再起。
没想到,谷奈子再次用力地把她推开,因为力道过大,还导致已经开始愈合的伤口再次崩裂。
“你、你别乱动了,很快就好了!你会很快好起来的!”谷凝不解她是何意,心急不已的声音透着一丝不易察觉地哀求。
谷奈子再次避开她伸过来的双手,轻轻摇头。
“阿凝……你根本不是治疗,而是把我的伤口转移到你身上,对不对?”
谷凝身体一僵,诧异地抬头。
她怎么知道?
见她茫然无措的样子,谷奈子无奈苦笑一下。
“阿凝……”刚开口,却又因伤势过重不由自主咳出一口血。
“你别说话了!”谷凝见状,忙不迭地靠近她,双手再次放在她身上。
却被谷奈子一把抓住,不让她给自己治疗。
“别这样做……你会死的……”她摇摇头,气弱如丝。
她很清楚自己身上的伤不止脖子那一处,腹部几乎被贯穿的伤口已经无法挽回。
如果谷凝把这些伤势都转移到自己身上,那她会死的。
“不……”谷凝流着泪,用力摇头。
转移了一半的脖子上的伤口汩汩流血,不过一会儿变浸湿来她大半个身体。
她顾不上自己的伤势,固执地要给谷奈子治疗。
可即便谷奈子命若悬丝,力气弱小又伤势未愈的她怎么也无法撼动谷奈子阻拦的手。
“阿凝……”谷奈子一手压住她两只小手,一手轻柔地抚上她的脸庞,痛惜地望着她颈部的伤口。
“我自己的伤不应该由你来承担……咳咳……”重重地咳出一口血。
“你……你不要说话,没事的,你会没事的。你放手,快放手!”
谷凝急得满头大汗,源源不断的泪水怎么也止不住。
“阿凝,你和小锖兔要好好地活下去……”她微微用力,抬起谷凝的下巴,凝视着那双湿润的明眸。
“你们要一起……好好地活下去……”
“谁、谁要和他一起啊!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我才不要和他一起……”
她固执地开口,努力挣脱被桎梏的双手。她从来没这么讨厌过自己这小孩子般无力的力道,以及这脆弱得毫无用处的身体。
“你、你自己和他说去……我才不要……”啜泣的声音含糊不清,带着些许任性和悲痛。
一只手无奈地抚上她的脑袋,谷奈子纵容望着她,眼底的溺爱怎么也遮不住。
“好……我都听阿凝的……”她的气息愈发微弱,短暂简单的话语似乎都用尽了她全身力气。
“……那答应姐姐最后一件事,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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