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过去,墓地似乎又扩出了一片新区,原先熟悉的小径旁也增设了新的指示牌。
虞笙凭着记忆,一边在排列整齐的墓碑间穿行,目光一边在相似的碑石间搜寻。
阳光透过稀疏的松枝洒下斑驳的光点,四周异常安静,只有风吹过树梢的轻微沙沙声和她自己的脚步声。终于,在靠近山脊的一片区域,她找到了那个熟悉的名字。
墓碑上那张黑白照片的边缘已经有些许风化的痕迹,但父亲温和的笑容依然清晰可见。
和父亲四目相对的那一刻,虞笙的眼泪,毫无预兆地砸了下来。
她忙从随身的包里翻出一包湿巾,抽出两张后,她弯下腰,一点一点地擦拭着墓碑上父亲的照片、名字和生卒年月,直到整块墓碑都焕然一新。
而后,她后退一步,屈膝,跪在了冰冷坚硬的地上。带着五年来未完的‘心愿’,她深深地弯下腰,直到额头轻触地面……
三个头磕完,她直起腰,抬头望向墓碑上的父亲。
“爸,”她眼底红着,鼻音也重,“你放心,我不会让陆政国好过的,不论用什么方式。”哪怕是和他结婚。
她跪在那里,背脊挺得笔直,冰冷的石板透过衣料,将寒意一丝丝渗入她的膝盖,她却浑然不觉。
“我知道这条路不是您希望我走的路。”她像是在对父亲诉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起誓,“但我必须这么做。这是他欠我们的,他必须还!”
说完,她再次俯身,将额头轻轻抵在冰冷墓碑的基座上,久久没有起身。
阳光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孤零零地投在身后寂静的墓园小径上。
最后,她站起身,膝盖因长跪而显得有些僵硬,但她没有再回头。
离开墓地,虞笙从网上叫了一辆出租车。
当司机问她去哪后,她报出“岭江苑”这个久违的小区名。
车子驶回市区,熟悉的街道从车窗外掠过。那些曾经热闹的店铺有的换了招牌,有的紧闭着卷帘门;路旁的梧桐树似乎粗壮了些,光秃的枝桠指向灰白的天空。景物依稀可辨,却又处处透着时光流逝带来的陌生感。
五年,一切都物是人非了。
出租车在岭江苑门口停下。
精心修剪过的冬青和黄杨沿着道路延伸,新叶初绽,透出点点鲜嫩的绿色。
进了大门,经过几户庭院,记忆里的景致已经悄然变化。
六栋那户的攀满蔷薇的花墙不见了,换成了一排耐寒的竹子;另一户门口的墙灯也从过去的方形变成了长形。
仿佛时间在这里也被精心打理过。
看到记忆里的那扇熟悉的雕花双开铁门,虞笙脚步不由得一顿。
五年没有回来,不知院子里会荒凉成什么样。
她深吸一口气,走近。
手指在密码锁的按键上迟疑了一下后,她按下了那串刻在记忆深处的数字,那是父亲、母亲和她自己生日的合并组成的密码。
随着轻微的电子音,锁舌弹开。
她推开大门。
预想中荒草蔓生、落叶堆积的萧索景象并未出现。
相反的是,庭院被打理得井井有条。小径干净,两侧的低矮灌木被精心修剪过,依旧保持着圆润的轮廓。还有角落那棵父亲亲手栽下的枣树,枝干虬劲。旁边那棵母亲喜爱的杏树,枝头更是隐约可见点点微
小的花苞。
最让她意外的是花园里的石台上还摆放着几盆盆栽花,其中两盆正开着,一盆是嫩黄色的迎春,一盆是粉色的山茶。
她眼底映着那片突兀却鲜活的生机,整个人愣在原地。
目光扫过这显然被长期精心维护的一切,虞笙顿觉疑惑。
是谁在打理这里的一切?
二叔吗?
不可能。父亲公司破产后,二婶因债务纠纷早已视他们如仇人,二叔又一向惧内,绝不可能偷偷来照拂这处“不祥”的房产。
那是小姨?
可她远在南方城市,又怎么会有闲暇和精力打理这北方的院子。
正当她满心疑惑地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了。
掏出来一看,是陆邢周。
那一瞬,虞笙眼波一顿。
一个荒谬又强烈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难道是他?
不,不可能!
然而,当指尖划过屏幕,被她快速否认的想法,却不经思考地脱口而出:“我们家的院子……是你让人打理的吗?”
电话那头,陆邢周双脚一顿。
他完全没料到接通电话后听到的第一句会是这个,他眉峰一拢,声音带出明显的意外:“你回京市了?”
虞笙眼睫一颤,她垂下眼,低低应了一声:“嗯。”
短短一个字,顿时让陆邢周身子一转,他来不及深想,刚迈进住院部大门的双脚立刻快跑下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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