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止这些。”温泽宇轻启嘴唇,声音淡淡。胡煜松了口气。只是,温泽宇接下来的话,再次将他的心脏捏紧。“等你经过深思熟虑,真正决定加入我的研究计划后,我会告诉你我的真实目的。现在……还不是时候。”温泽宇说完,转身走向出口,沿着楼梯下楼,消失在了人潮中。胡煜愣在原地,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住,久久无法动弹。那份计划书,被胡煜锁紧了保险柜里,他以为自己很快就会将这件事忘掉。然而,心底那份对未知追求的渴望,历经时间,不仅没有消散,反而愈加浓烈燃烧。次年三月,研究室受到邀请参加国际物理研讨会,在诸多出色的研究生中,王教授只带了两个学生随性,一个是他的得意门生,另一人就是胡煜。在研讨会上,胡煜见识了许多前沿的科研成果,也主动深入参与了一些小组讨论。其中两位外国学者被胡煜对物理学的深邃理解和热情打动,一位是天体物理学的领军人麦尔斯,一位是量子物理学的杰出代表哈里。他们两人同时向胡煜递来橄榄枝,邀请他毕业后读自己的研究生。胡煜想起温泽宇的计划,为了更深入地了解其可行性,于是向两位教授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两位教授对此也展现出了极高的热情和专业素养,纷纷给出自己的见解。“关于时空穿梭,麦尔斯教授表示,目前的理论和技术还无法实现,主流学派主要通过一些假说和模型,试图解释时空穿梭的可能性。但也有少数学者认为,时间是一条单向流动的河流,无法逆流而上。任何试图通过修正过去的失败来改变未来的想法,都是错误的,宇宙有极强大的自我修正力量,不会允许人们篡改或是扰乱过去的时间。故而,即使实现时空穿梭,也只能顺流而下,去往未来,而无法回到过去。”至于平行宇宙,哈里认为,这是一个更为复杂的概念。“根据量子力学的某些解释,宇宙可能存在着无数的平行版本,每一个版本都是一个独立的现实世界。这些平行宇宙可能与我们所在的世界截然不同,但也可能我们的世界相差无异,存在偏差极小的另一个你。然而,无论是时空穿梭,还是平行宇宙,目前都没有实验证据和理论支持其是否存在。”胡煜听完两位教授的解答后,内心狂跳不已。他对温泽宇所提出的时空研究计划的兴趣,又重新燃烧起来,达到一个新的高度。会议结束后,麦尔斯和哈里主动与胡煜交换了邮箱。放暑假前,两位教授同时给他发来邮件,邀请他去参观自己的研究室。胡煜欣然接受了邀请,踏上出国观摩之旅。参观过程中,他脑海中不断闪现着温泽宇的计划书内容,看着那些精密的仪器、设备和实验装置。——还不够。他的内心发出这样一道声音。依托这样的设备和研究思路,再过十年、二十年、甚至半个世纪,他们的设想也无法实现。回国后,胡煜主动联系了温泽宇。问他去年的时空研究计划,是否还在做,是否还能接受他的加入。温泽宇并未感到惊讶,仿佛他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预料之中。“欢迎加入我的时空研究计划,胡煜。”温泽宇在电话里这么对他说,然后给他定了当天下午的机票,约他见面详谈。傍晚,胡煜抵达东岱,两人在茶山别墅,彻夜畅谈。别墅的地下室,胡煜见到了他做梦都没想到的一幕,不久前他在两位学者研究室见到的场景,再度重现,不,应该说——更甚一筹。尤其是超级计算机旁的那个类似太空舱的仪器,格外抢眼。其外形犹如一枚精巧的胶囊,通体洁白无瑕,恰似瓷器般细腻。正面偏左处,设有一扇圆形滑动玻璃门,时尚而又不失科技感。“这个是……”胡煜指着那物件,对其用途,心里已经猜出个七八分。果然温泽宇的答案不出他所料:“我称它为‘意识交互机’,或者是‘时空舱’。”“你什么时候完成这些的?”“哦,不对,我记得小春说你出国留学去了。”“难道你在骗她?你究竟想要达到什么目的?”胡煜按捺不住,一时间蹦出数个疑问,思绪乱窜。“我想找到一个人。”温泽宇背对着他,右手轻轻地抚摸着那个充满科技感的时空舱,声音沉稳而清冷。“找到谁?”胡煜问他。“这个人你应该有印象的。”温泽宇转过身,定定地看向他,“高二寒假那年,她救过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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