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律师:“后续我会协助您处理一切事务,也请您节哀顺变,保重自己。”过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两边都没有说话的意思,张律师补了声“再见”,没有多做停留地挂断电话。手机页面退回主屏幕,邮箱多了一个红点,徐行点进去,看完,然后以一个极轻的动作将手机放到桌子上,只发出了轻微地磕碰声。不是诈骗电话。孟雅君真的不在了。死是什么意思,死意味着余生再也不可能见不到她,就算你想联系也没有办法联系到,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先是成为一具僵硬的尸体,再化成一捧土灰装进骨灰盒,最后埋到土里,活着的人每年固定地来到这个地方看她。然后呢。徐行突然感觉自己心里某个地方被挖出一个洞,很空,却不难受,他只是眼神没有焦点地看着鱼缸里的两条金鱼。l养死过一条蓝色的鱼,时间太久,徐行早就忘记了它的名字,l把它埋在院子里的柠檬树下,他想去看看,但是雨还在下。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上午十点,张律师打来第二通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徐行支支吾吾地回:“我这边工作出了点儿问题,还需要等两天。”张律师再次提醒:“孟女士的后事需要您来处理。”“好,我会尽快回来。”徐行挂了电话,长久地坐在椅子上,思想迟钝得可怕,他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个消息。在他印象中,孟雅君很年轻,出门前总是化着淡妆,眉毛又细又弯,脸上几乎没有皱纹,这么一个年轻的人怎么会和死亡挂钩。和孟雅君一同消失的,应该还有徐行多年的委屈和埋怨。置气的锚点消失了,他也迷失了方向。“你妈妈的事情,我看到新闻了,”谢瀛打来电话,酝酿许久又不知道怎么安慰,“你现在心情还好吗?”徐行:“没事,我妈的律师已经联系过我了。”“谢瀛,”在双方沉默的间隙,徐行冒出一个大胆的、逃避的想法,“律师让我回国处理我妈的事情,只是我这几天这边的工作实在走不开,你能不能帮我先处理一下?”谢瀛倒没什么犹豫:“没问题,帮你是应该的。”“谢谢,我处理完工作立马回去,”徐行松了一口气,“一会儿律师的联系方式我发给你,麻烦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要在这个地方待多久,加州漫长的雨季终于迎来一日晴天的时候,l旅游回来了。徐行不用每天给fairy和ne换水,不需要按时按点地接老人的电话,房间里的盆栽和院子里的杂草也不需要他了,他意识到自己该回去了。谢瀛给他提前订了酒店,也买好了墓地,就等他回来带着孟雅君的骨灰下葬。下葬的前一天,徐行抱着骨灰盒回到酒店,忙碌一天的悬浮感在此刻落了地,五年未曾踏过的土地,他踩得也虚浮,熟悉的、陌生的、忘记了的都在这一晚朝他拥挤过去,喘不上气。他仔细审视着那个装着孟雅君骨灰的盒子,纯黑色的,没有雕花图案,实木的纹理在光线的映照下泛着冷冽的光泽,是孟雅君会喜欢的款式。徐行走上前,又一次抱住,怎么这么轻。原来一个人死后的重量一只手就能托起来,亲人的重量也是一样轻。积累许多天的情绪找到了倾泻口,眼眶满了溢出来,泪砸在盒子上方,化成一朵朵透明的花,悲伤来得迟,却很汹涌。他的妈妈,不在了。他没有亲人了。害怕、孤独、难过等等一系列复杂的情绪挤成一团,把他压抑的心口撞得生疼,他放声哭出来,抱着骨灰盒的胳膊越收越紧。他希望孟雅君还活着,即使异国的两人永远不联系。从前所有的恩怨也在这一刻消失不见。他想到小时候孟雅君给他念的诗词、因为他一次次向孟家妥协的欲言又止、给安迪洗澡时的笑颜、为了他飘渺的未来想尽一切办法也要让他出国……他明明都清楚的,他明明都能看出来的,他明明……为什么没有主动打过一通电话,哪怕一次。徐行的头越埋越低,额头贴在骨灰盒上,冰凉的,没有温度,脸上湿了一片。生死从来不是一件小事,活着的人比死去的人更痛苦。第二天下葬的时候,谢瀛也过来了,他陪着徐行走出墓地,陪着徐行去见张律师签了一堆文件。孟雅君和徐英杰离婚后搬进了教师公寓,徐行得去她的房子收拾东西。谢瀛把车停在公寓门口:“我陪你进去吧。”“不用,”徐行摆手拒绝,“我想自己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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