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转过头,沉默地盯着火苗,整个人僵硬得像一座冰雕,在女孩看不到的地方,眼神晦暗深沉如浓墨。但他静了半晌,仿佛是极缓慢地磨出一个微笑,问:“是谁?”喻楚看着他侧脸卷翘的睫毛,靠了过去,抱住他道:“我。”天地一瞬间寂静下来。外面依旧是雪落的声音,轻轻的,如同一片片羽毛,悄然覆盖天地。温暖的岩石缝隙内,火苗发出啪啦一声响,才唤醒了僵硬到极致的少年。他转过头,漆黑深邃的眼眸盯住女孩,半晌,才又极轻地问:“谁?”“我。”喻楚笑着看他。她便看到,少年漂亮澄澈的眸底,仿佛盛放出了细碎的光,映着一旁跳跃的火苗,像是这个世间最璀璨的宝石,纤长的睫毛微微一颤,小刷子一般遮住了半边瞳孔,美到令人失语。他唇瓣启了启,却半晌没有作声。喻楚不禁微微奇怪。可她不知道,她的话代表什么。——年幼时日夜依赖的眷恋,懵懂时低念着名字的暧昧,像一朵缠绕着心房盛开的花,被捧在心尖上供养。累积起来的思念和偏执,就是那朵花上细小的刺,每次碰到都会极痛,可他绝不会把花从心房拿出,依旧以他全部心血浇灌它,看着它慢慢盛开。他害怕这朵花不属于他。它缠绕着心脏而生,若某天说不属于他,拔出的时候必鲜血模糊,连带着心脏也一同消失,活着就没了意义。“皇姐……”少年忽然低低念了一声。喻楚尚未回应,他便转身过来抱住她,脑袋埋在她肩上,一言不发。喻楚便也没有开口,只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一如小时候安慰小孩一般。少年的声音晦涩,低低问:“皇姐说真的吗?”皇姐要抱抱(45)“你若不愿意,就当是假的。”喻楚挑眉,云淡风轻地笑了笑。“不!我没有……”景淮却一下把她抱得更紧,像是终于拿到糖的小孩,紧紧抱着,磨蹭着不愿放开。但他又万分担心这只是自己的一场美梦,抱了片刻还是后退,眨巴着漂亮的眼眸,小心忐忑地继续确认:“皇姐不是开玩笑吧……你看清楚,是我。”喻楚一下哭笑不得,但是笑了后,心情却有些复杂。她不过是说出口一句表白,可对方却要再三确认,期盼小心的模样,当真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少年睁圆眼眸看着她。“是真的,”她放柔声音,“小淮十七岁了,我看着你,左思右想,觉得教出来这么完美的孩子,谁也不想便宜了,所以……干脆留给自己嘛。”她说得理直气壮,挑起眉,像是大爷调戏妹子一样,摸了摸少年白皙光滑的脸,“你不从也得从了。”景淮看着她一脸调戏的模样,呆了许久,才小声道:“从……我从的。”被当成姑娘调戏,不仅不生气,反而真顺着她的话,软乎乎地答应。这下,倒是喻楚一愣。她看着少年像是以前那个小奶团一样,漂亮的眸子里掩不住的欢喜,亮亮的眸光把她盯着,盯了几秒,又十分不好意思地扭头盯着火苗,从脸颊到耳尖绯红一片,整个人都缩了起来。他干巴巴地伸手拨了下木柴,另一只手抱着膝盖。众人面前冷如修罗的煞神皇子,如今又缩成一个小奶团,极力克制欢喜和害羞,扭头盯了喻楚一眼,像是小姑娘面对调戏自己的男人,坚定重复:“皇姐不要多想,我从你的。”显然愉悦开心极了。喻楚盯了他几秒,微微叹口气,心尖软成一片。真是……自己养大的孩子,怎么看怎么可爱啊。她扯住少年衣领,把他拉了下来,低声道:“从不从可不是只说说,你得用行动证明才行啊。”景淮才微怔住,面前的人就贴了上来,温软的唇瓣带着香,吻住他。几乎要被融化般的温柔。一个简单的吻,唇瓣贴着唇瓣,她沿着他软而薄的唇线轻轻舔咬,见他没有反抗,才松了衣领,环住少年修长脖颈,舌尖抵开他温软的薄唇。太过美好,如坠美梦。过了好半晌,被吻得呼吸慢慢急促起来,少年才眨了眨眼,心脏的跳动从呆滞慢慢剧烈,他伸手抱住面前的人,任由她环着自己的颈,慢慢低下去加深这个吻——这个梦见过无数次的吻。皇姐……这是真的皇姐。喻楚没想到小奶团凶狠起来,竟然有让人招架不住的霸道,她被那双修长的手锁在怀里,对方长睫微颤,啃咬却绝不含糊,凶狠霸道的气息铺天盖地,他喘息着低哑道:“皇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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