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窦蔻的描述,安宁脑海里逐渐浮现那个清秀的鸭子,带着几个保镖横行霸道、骂骂咧咧,十足十暴发户的气场。安宁又抓着窦蔻“逼问”了一些细节,直到上司打来电话,让她临时回公司加班,她才作罢。回去的路上,她一直想着窦蔻和那只鸭子的事,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她记得有一回窦蔻在电话里,用调侃的语气讲述当清洁工的趣闻,似乎提到过,她之前丢了工作的那家公司,就是她“老东家”司氏集团啊!根据窦蔻的描述,代号暂且为鸭子的男人,排场极大,显然身份不低,莫非是司氏的高层?安宁的公司也和司氏集团有合作的,司氏的高层她也认识一些,挨个扒拉了一遍,发现没有一个人具有当初那个鸭子的影子。那鸭子她只见过一面,他戴着鸭舌帽,挡住了照在他脸上的光线,模样只记得个大概,忘了具体的样子。如果把他拉到她的面前,她肯定能一眼认出来是谁——这家伙拿走了她闺蜜宝贵的一胎七宝的霸总爹地52黄色的光影给窦蔻的身影染上了一层忧伤的味道,玩具小鸭子在她脚边打转。好半晌,她微微叹口气,将那只玩具小鸭子收起来,放到玩具箱子里——她和母亲的经济能力有限,与别的小孩子相比,他们家的小孩玩具数量少得可怜,很多玩具上已经有了磨损,看着显旧。买新的玩具要花钱,她……买不起,所以孩子们的玩具她都很珍惜地收拾好。此时,宝宝们正在和他们的外婆在小区里放风、散步。由于送子观音的偏爱,她的宝宝们数量有点多,母亲照顾起来很累,近些年劳碌过度,鬓角都生了白发,精力越来越不济。偏偏这个年纪的宝宝是最好动的,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求知欲,但是到了外面孩子们就不好控制了,方雅只每周带他们下楼散步两次。收拾好了玩具,她匆匆下楼去帮母亲看着孩子们。在房间的门关上时,收藏玩具的大柜子门,咔哒一声,从里面推开。七宝从里面爬了出来。小女孩轻轻咬着唇瓣,双眼不知什么时候哭肿了。她和哥哥们玩捉迷藏的游戏,突发奇想,钻进了装玩具的箱子里,刚刚哥哥们到处找不见她,她偷着乐,没想到,乐着乐着,就在充满木头屑味道的柜子里睡着了。醒来时,刚巧听见妈妈和安宁阿姨谈话。原来爸爸妈妈真的早就见面了!爸爸还那么不待见妈妈!爸爸真的欺负妈妈,把妈妈气哭,害妈妈只能去喝酒,才能忘记伤心!爸爸还跟别的女孩子谈恋爱,不理会妈妈!“爸爸,呜呜呜,爸爸,你怎么可以这么坏?”七宝智商高于平常小孩,由于从小身份特殊是私生女,和六个哥哥又是惊世骇俗的七胞胎,他们在生活中所接触到的社会一面,比窦蔻和方雅想象的要多得多,所以七个孩子都有些早慧,其中老大大宝和智商比较高的七宝最为早熟。七宝的大脑早已构建了一套逻辑思维,能够从长辈们的谈话中提取到她想关注的信息。除了窦蔻与安宁的谈话,让她愤怒、生气到流泪以外,妈妈像对待珍宝一样收拾好他们玩具的样子也在她脑海里定格。她知道,因为她和六个哥哥吃得多,穿得多,用得多,所以家里才变得这么穷。小区里的阿姨奶奶们,经常会在背后,或者就当面笑着说:“你和你哥哥们把你外婆和妈妈吃穷了。”她很努力地少吃饭,好让外婆和妈妈多吃点,但好像没什么用,外婆和妈妈还是不胖。贫穷这个词,早就扎根在了七宝的心里。刚刚安宁阿姨就愤怒地说:“那个鸭子是七个宝宝们的生父,他也有抚养他们的义务,你看看你过的日子,你本来可以在学校完成学业,做个体面的白领,而不是去出卖劳力,做什么清洁工!他现在飞黄腾达了,有能力抚养孩子……窦蔻,你不觉得累,你妈呢?你有没有问过她累不累?”后来妈妈说,她不想任何一个孩子离开她。七宝的眼泪流得更快,她抽噎着找到小书包,背着小书包下楼。她要去找爸爸,让爸爸给“抚养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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