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有些沉重,李大夫乐呵呵地笑了两声调节气氛,“姑娘莫怕,好好调理着,症状会慢慢减轻。”纪云婵期待地看向李大夫。“你底子好,至多一年,便与之前无异了。”“当真?”她小心翼翼地确认,唯恐这话是哄人的。“自然是真的,姑娘且安心。”纪云婵闻声,下意识地望向雁衡,湿漉漉的眼睛变地亮晶晶,仿若拨云见日。被那双眼睛瞧着雁衡心软的一塌糊涂,他伸手替她拨开一缕碎发。李大夫见了,面楼异色。目光在两人间转了一圈,视线赤裸中带着一丝疑惑,到底没说什么。他收拾好医箱,“待我写个方子叫人给姑娘抓药去,没什么事我就先告辞了。”雁衡心情尚好,起身相送。两人走到屋外,李大夫脚步停了一瞬,似要重新迈开步子时,下定决心似的停了下来,他向着看过来的雁衡,直白地问道:“大公子,你们不曾圆房?”雁衡以为他有什么事呢,骤然听这样不加掩饰之词,轻咳一声视线往旁看,又觉得不好,转了回来,含糊地应着“嗯”。“为何?”李大夫奇怪道:“男女敦伦再正常不过,你们感情甚笃,有何缘由不圆房?若是怕伤了人我给你出主意,你去南风馆寻个小馆学”听他话荤素不忌,越说越离谱,雁衡恼羞制止:“李伯!”李大夫闭了嘴,等他自己说。“此中缘由说来话长。”雁衡开口道,“总归我得从长计议。”话说到这种地步,李大夫不好再问什么,叹息:“只是可惜了,圆了房,阴阳调和,你媳妇能好得快些。”“找别的法子吧。”雁衡意已定,不为所动。李大夫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但还是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一番雁衡,“你年纪轻轻血气方刚的,忍着对身体不好,我此番也给你开些清火的。”说完不等雁衡发作,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雁衡只觉得气血翻涌,羞愤不已。他站在原地,掩面长叹。……李大夫方离开片刻,不等雁衡进屋,便有两个小厮带着雨烟进了院子。三人给雁衡磕了头,雨烟唯唯诺诺地跪在那里。雁衡冷眼瞧着,见她面色,像是知道犯了错,却不知道具体什么事。这会儿给纪云婵煮的粥好了,有丫鬟端来,经过几人。雨烟看了一眼,又忐忑地看向雁衡。“端进去吧。”雁衡吩咐道,“嘱咐她多吃些,我马上过去。”说完这句,视线扫过看向跪在地上的雨夜时,不带半点温度,像是看路边一片腐烂的菜叶,厌恶显而易见。“绑了关到柴房,叫个人牙子来。”雨烟猛然抬头,“将军,奴婢犯了何错?”见雁衡提起屋里那个时话里的关怀,看自己却如同无足轻重的蚂蚁,雨烟心中的嫉妒快要冲出躯壳。不不不,将军不是那么绝情的人,肯定是纪云婵那个贱人挑拨离间,她一向看自己不顺眼,想到此,雨烟挣扎着往前,想要抓住雁衡的一片衣角,“奴婢冤枉”喊冤刚喊了一句,就被人堵住嘴押了下去。雁衡回头看了一眼,简单吩咐:“让她明白点。”而后毫不留恋地进了门。屋里,纪云婵在新侍女的伺候下正吃着饭。那粥煮的清甜,香气四溢,纪云婵吃的觉得很好,见雁衡进来了,邀请道:“将军奔波了半天,也来吃些吧。”“你先吃。”雁衡瞧她胃口不错,乐得相陪,只是身上脏兮兮的,于是道:“我去沐浴,沐浴完了便陪你。”纪云婵应着,慢慢地吃着,不一会儿便等到雁衡出来,两人一起吃了些粥。睡眠不足加精神紧绷了许久,这会儿松懈下来,困意后知后觉蔓延,雁衡去补了会儿眠。纪云婵上午被迫睡了许久,精神很好,她换了身衣裳,喝完了药,便抱着新灌的汤婆子坐到了窗前,看书打发时间。雁衡醒来时,见到的便是纪云婵撑着下巴,正看得入迷的场面。她姿态闲适,临窗而坐,鸦睫安静地垂着,宛若从美人图中走出来似的。那双莹白的手骨肉匀称,冻疮已然消失无影。雁衡起身,走到她面前,这人却恍若未闻。这倒是常有的事,雁衡凑近了,想瞧瞧他的圆圆在看什么,刚俯身,便见她浑身一颤,眼睛都睁圆了。雁衡那一瞬间看清了书名,《志怪奇谭》。反应这么大的解释有了。雁衡抬头,果然见纪云婵轻抚胸口,心有余悸,小声道:“将军,你走路怎么没有声音”声音小的不敢掺半点责问的意味,雁衡敛眉问她:“不怕睡不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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