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想中的疼痛没传来,他摔进一个带着皂角味的怀抱里。李青山的手臂紧紧圈着他的腰,力道大得像要把他嵌进骨血里。“说了不行就歇会儿。”李青山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怒气,还有点慌,“你跟自己较什么劲?”陈伶的脸贴在他胸口,能听见对方急促的心跳声,像擂鼓似的。腰上的疼痛好像减轻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陌生的暖意,顺着皮肤往四肢百骸蔓延。“放我下来。”陈伶的声音闷闷的,带着点羞赧。李青山没放,反而打横把他抱起来,往排练厅走。“红王说过,腰伤不能逞强,你当耳旁风?”陈伶的手臂下意识地勾住他的脖子,鼻尖蹭到对方的衣领,皂角味里混着点淡淡的桂花糕甜香,是昨晚剩下的味道。他忽然想起小时候学戏,摔了腿,大师兄也是这样把他抱回宿舍的,可那时的感觉,和现在完全不一样。排练厅的长椅被太阳晒得暖暖的。李青山把陈伶放下,蹲下身,卷起他的裤腿。膝盖上擦破了块皮,渗着血珠,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别动。”李青山打开药瓶,倒出点红药水在指尖,轻轻往伤口上抹。指尖的力道很轻,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陈伶的腿忍不住抖了抖,不是因为疼,是因为那点触碰太烫,像火星落在干草上,瞬间燃起燎原的火。“疼?”李青山抬头问,眼里带着点紧张。“不疼。”陈伶别过脸,看着窗外的老槐树,“就是有点痒。”李青山的动作顿了顿,没说话,只是加快了上药的速度。红药水的味道混着他身上的皂角味,在空气里弥漫开来,像种奇怪的安神香,让陈伶的心跳慢慢平复下来。“好了。”李青山把瓶盖拧紧,“今天别练了,坐着歇着。”陈伶没反对。他看着李青山站起身,走到练功房中央,自己练起了卧鱼。月白色的练功服在晨光里翻飞,像只展翅的白鹤。他的动作标准得像教科书,沉腰,下卧,起身,一气呵成,腰腹的线条在衣服下若隐若现,带着种力量感的柔媚。陈伶忽然想起红王说的话,旦角的身段,要柔中带刚,刚中带柔。李青山把这句话刻进骨子里了。“看什么?”李青山忽然停下来,额角的汗滴落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看你练得好。”陈伶笑了笑,“比我强。”李青山的耳尖红了红,走过来坐在他旁边,拿起水壶喝了口。“你的水袖比我好。”他忽然说,“柔得像真的有水在里面。”陈伶的心颤了颤。他想起那晚在后台,李青山的指尖擦过他的腰侧,说“这里没使劲”。原来他什么都知道,知道他的优点,也知道他的软肋。“下午排《霸王别姬》。”李青山忽然说,目光落在远处的戏服架上,“红王让我演虞姬,你……”“我演霸王?”陈伶挑眉,有点意外。他从没演过生角。“嗯。”李青山点头,“红王说,让你试试,换换感觉。”陈伶笑了。霸王和虞姬,一个生角,一个旦角,一个刚,一个柔。他和李青山,倒像是天生就该演这出戏。下午排戏时,陈伶穿着黑色的靠,勒着厚底靴,站在李青山面前,忽然觉得自己很高大。李青山穿着虞姬的鱼鳞甲,头上的翎子随着动作轻轻晃动,眉眼间的英气被柔媚盖过,像朵带刺的白梅。“力拔山兮气盖世……”陈伶开口唱,嗓音刻意压低,带着点霸王的豪迈,却总觉得别扭。李青山站在他对面,水袖一翻,行了个礼:“大王,且饮此杯。”他的声音比平时柔了些,带着虞姬的温婉,眼神却直直地看着陈伶,像藏着团火。唱到虞姬自刎那段,李青山的剑往脖子上一横,眼神里带着决绝,还有点别的什么,像在说别的话。陈伶的心猛地一揪,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别演了。”他的声音发紧,忘了这是在排戏。李青山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大王,这是戏。”他的指尖在陈伶手背上轻轻划了一下,像羽毛搔过,“戏里的死,是假的。”陈伶的手却没松。他看着李青山的眼睛,忽然觉得那句“戏里的死是假的”像根针,扎得他心口发疼。要是这戏是真的呢?要是他真的是霸王,李青山真的是虞姬,他会不会也留不住他?“卡!”红王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陈伶,你这不是霸王的不舍,是害怕。霸王是英雄,就算舍不得,也得硬着头皮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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