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完全超出了一个女仆的送餐职责范围,一股怒火直冲塞西莉亚的头顶。
塞西莉亚可是帝国的皇女,给这个法尔克斯伯爵擦鞋?显然这个伯爵配不上!
她紧紧攥住拳头,骨子里属于皇室的骄傲让她无法弯腰。
“伯爵大人,我的职责是为您送餐,擦鞋有专门的仆役负责,我立刻去为您传唤。”塞西莉亚抬起头,直视着伯爵的眼睛,用一种冰冷的、刻意保持着谦卑语调的口气说道。
法尔克斯伯爵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冒犯的阴沉。
“你在教我做事?一个下贱的女仆,也敢违抗我的命令?”“女仆长艾琳在哪?!给我滚过来!”
伯爵猛地一拍桌子,接着开始大声嚷嚷,显然对塞西莉亚的表现非常不满。
门被猛地推开,女仆长艾琳疾步走了进来,她的表情像冰一样冷硬,目光扫过屋内的情形,立刻就明白了七八分。
“很抱歉伯爵大人。”
艾琳先是给博尔盖塞伯爵道歉,接着拉着塞西莉亚先离开了房间。
“你疯了吗?你知道他是谁吗?”
“你的工作就是满足贵客的一切要求,无论那是什么!”“现在,立刻,进去,向伯爵大人道歉,直到他满意为止!”在走廊上,艾琳一把抓住塞西莉亚的手臂,指甲几乎要嵌进她的肉里。
几声怒吼直接把塞西莉亚吓坏了,她是第一次见到艾琳如此生气和严肃的样子。
“可是……”
还没来得及解释,塞西莉亚就被艾琳粗暴地推回房间。
法尔克斯伯爵正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看着她。
“伯爵大人……”
塞西莉亚的嘴唇在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与此同时,艾琳在她身后用眼神施加着巨大的压力。
“请您……原谅我的无礼。我……我马上为您擦鞋。”这几个字耗尽了塞西莉亚全身的力气。
她感到自己的尊严正在被一片片剥离,踩在脚下,她深深地、深深地弯下腰,直到额头几乎要碰到膝盖。
“哼,这才像话!”
法尔克斯伯爵发出一声冷哼,显然他对此十分受用。
塞西莉亚跪在冰冷的地板上,拿起那只沾着泥点的靴子,开始用力地擦拭起来。
当她卑微地擦拭时,法尔克斯伯爵故意将雪茄的烟灰弹落在她的手边,那轻蔑的举动像一记无形的耳光。
“行了,看在皇女大人的面子上,就饶了你!”伯爵也不是傻子,事情闹大了对他影响也不好,随便找了个借口,展示他的大度就绕过了塞西莉亚。
得到允许之后,塞西莉亚冲进盥洗室,她搓洗着自己的手,仿佛想洗掉的不是灰尘,而是那被钉在耻辱柱上的感觉。
“这就是女仆的生活吗……”
塞西莉亚盯着镜子中穿着黑白女仆裙的自己,她原本以为女仆只是端茶倒水,但没想到会被一个小小的贵族刁难。
接着她长舒了一口气,整理好情绪,刚离开盥洗室就遇到了艾琳。
“啪!”
还没等塞西莉亚反应过来,一个巴掌就扇在了塞西莉亚的小脸上。
“塞西莉亚,你清楚你刚刚的行为会给皇女大人带去多少烦恼吗?!”“辛亏法尔克斯伯爵看在皇女大人的面子上饶了你!”“听清楚了,你只是一个女仆,无论贵宾的要求多不合理,都要乖乖听话,清楚了吗?!”艾琳来到塞西莉亚的面前,狠狠地数落了一番,这让塞西莉亚感到十分委屈,但却无计可施。
“清楚了……”
塞西莉亚低下头,声音像蚊子一样小地回应艾琳的数落。
“唉,算了,我会让其他人服侍博尔盖塞伯爵。”“你现在去收拾餐具,接着等晚上宴会开始再给贵宾端酒。”艾琳没有继续教训塞西莉亚,因为她知道法尔克斯伯爵不是什么好人。
等艾琳离开之后,塞西莉亚将一套用过的银质餐具送到清洗房,路线需要经过二楼的长廊。
当塞西莉亚端着托盘,忍着脚痛和内心的破碎感匆匆走过时,一阵清脆悦耳的笑声从楼下传来。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栏杆,从廊柱的阴影中向下望去。
晨光中,站着索菲亚,此时的她穿着一身白金色的丝质礼服,与几位贵族交谈,姿态自信而优雅,在晨光下流淌着柔和而圣洁的光辉。
见状,塞西莉亚原本有所顾虑的心放了下来,至少她知道世界书的效果发动了,女仆索菲亚与她交换了身份,并且没有引起别人的怀疑。
……
当晚宴的号角吹响,塞西莉亚端着一个沉重的银质托盘,汇入仆役的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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