荤腥戒没戒,不得而知。一个活生生的女儿,倒是先在那清苦的孝期里,“戒”了出来。想来陈婉兰有孕之事,许儒起初并不知晓,否则以他那般深沉的心性,为保清誉,必会早早处理干净,不留后患。却不曾想,几年之后,陈婉兰竟带着孩子找上了门。大概是怕将这对母女置于府外,更容易走漏风声,反生事端。许儒便捏着鼻子,让许明月以“私生女”的尴尬身份入了府,并将她们母女拘在府中最偏僻的角落,严令不得擅自外出,如同囚禁。许明月懵懂,只当自己真是府中的“五小姐”,父亲终究认下了她,心中或许还存着一丝卑微的孺慕之情。殊不知,在外界,从未有人知晓太傅府中还有这么一位“五小姐”。她的存在,本身就是许儒精心掩盖的、足以摧毁他一切的污点。这事若是哪天被捅破,不但许儒辛辛苦苦经营了大半辈子、赖以安身立命的好名声会瞬间崩塌,沦为天下笑柄,连当初重用他、把他当成天下孝子榜样大加褒扬的皇上,脸上也会无光,龙颜震怒之下,后果不堪设想。可许明月毕竟是他亲生的骨血,也许……还没到真要狠心弄死的地步?不让她读书认字,不让她接触外务,大概就是存了这个心思。不想让她明白事理,懂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和存在对许儒而言是多么致命的威胁。让她做个无知无觉、被打压不敢出头,只懂得唯唯诺诺的小姑娘,或许还能苟活。……现在想来,之前瘟疫爆发,许儒带着许家一大家子人仓惶出城躲避,偏偏就把陈婉兰母女单独扔在这死寂的府邸里。除了平时就极尽的冷落之外,恐怕……还藏着另一层更狠、更阴毒的心思。他连一个护院都没给她们留。或许,他内心深处,未尝不存着借这场无情瘟疫之手,让这对知晓他最大秘密的母女悄无声息地“消失”的念头。“铮……”一声微弱而滞涩的琴音将容修从冰冷的思绪中拉回现实。是许明月。她还在努力尝试弹奏,手指却因为疼痛和心绪不宁而僵硬颤抖,琴音破碎不成调。“不用弹了。”容修制止她。许明月没说话,琴音却还在继续。以往的夜晚,许明月总有无数的问题,说不完的话,分享着府里琐碎的见闻,或是练琴时的困惑。而今晚,只有那断断续续、不成调的琴音,以及她无比的安静。容修第一次知道许明月为何那么喜欢琵琶。也许除了喜欢,除了想在琴棋书画之外得到父亲的关注,更重要的是……所有她说不出的,都在里面。如泣如诉。直到她弹完,容修忽然问:“要不要出去走走?”她向来是爱玩的性子。许明月一时怔住,这是九殿下第一次主动提议。“你之前不是说想带我去划船么?”许明月的视线落在他蒙眼的素绫上,殿下既是来养伤的,散散心也好,之前一个月,他每天待在院子里教她。“明月明日就带殿下去。”“那今日就早些回去休息,养精蓄锐,我等着划船。琵琶这几日都不用练了,等你说手好了再说。”许明月呆呆望着他,许久才低低应:“好。”——殿下在体贴她。穿过静竹苑后方成堆杂草,再拐进右边一处荒废的院落,眼前便豁然出现一个小小的、圆形的池塘。次日清晨,许明月拉着容修在塘边站定,细细叮嘱:“殿下就站在这儿,别往前了。我去把‘船’拉过来。”“船?”容修的语气带着明显的疑问。处能嗅到泥土和植物的气息,却感受不到开阔水面的那种幽凉,“多大的湖?”“唔……大概跟殿下寝殿里的床榻差不多大,兴许再大上那么一圈儿?”许明月一边说着,一边弯腰,伸手从水边勾过一个陈旧的木澡盆。“这样……也称得上‘湖’么?”容修蹙眉。“我也不知道该叫什么!不过水很浅的,就算掉下去也不要紧。”她当然不敢真的带他去深水湖,万一出事可担待不起。她仔细检查澡盆——前几日她还独自坐过,还算干净。捡去飘落的杂草,想了想,她又掏出两块帕子铺在盆底:“好了!”站起身,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用自己的衣袖裹住手,再隔着衣袖轻轻拉住容修的手腕:“殿下小心,慢慢抬脚,跨进来。”她一手扶着盆沿保持稳定,一手小心翼翼地引导着他。容修摸索着边缘,稳稳地跨入盆中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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