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砖瓦破旧,房体开裂,有一间已经塌了。耳边环绕的呓语伴随着走进村庄声音更大了,且逐渐凝在一起,引着她往一个方向去。就是那株桃花树。这树活了百来年,也或许更久。生得树大根深枝繁叶茂,树上挂了许多抽丝的红布,上面的字迹已经分辨不清。树下有个半人高的供桌,香炉积满了灰,两边一对矮粗白蜡烛,棉线制的烛芯被凝固蜡油拽着倾倒,果盘盘底那一团粘稠污泥里,还有只不知道什么时候落进去的苍蝇。供桌原来应该是供奉了什么雕像,只是现在不知所踪。站在树下,那些声音也更清晰了。“信徒……家中不宁,求……”“信徒家中小儿啼哭不止,求……”求的是谁?白惨惨的蜡烛上于黑暗中跳起一点火光。空气里夹杂上了若有似无的香。不知是谁插了一把线香,香炉里沉淀的灰香气幽幽,火光拉扯出跪伏的影子似是献祭的羔羊。香。很香。香得她口中生津,胃里空虚。今夜星光黯淡,有人在她耳后祈祷,苏棠星回头的刹那,天上斗转星移,旧树换新,一家三口在她面前齐齐拜倒。“信徒家徒四壁,愿以此物求换黄金万两。”苏棠星的视线落在了他们高举的手上。手心捧着的,是一只耳朵。喜从何来这是什么邪神……祭品还要人的耳朵?很难不让人想到那位一体两面的始神。正面是正神,反面是邪神。邪神从来没有现世过,修真界中关于这一面的流传不多,只有寥寥几句。各大宗门的雕像也都是以正面示人。这里自然又延伸出一个问题:都没现世过,那些描述是从哪里来的?修真界人幻想出来的吗?后来苏棠星才在二酉楼找到了相关资料。作为太师叔祖,她在宗门里的权限似乎很高,二酉楼十二层,寻常弟子最多只能上到第五层,但她上回一口气爬了八楼,也没见有人出来拦。她在那里看了很多杂书,后来找到了一本《天语杂记》。说是修真者有人能探天命知生死,这种人被称为天语人,古往今来都十分稀少。曾经有一位天语人号称无所不知,他以寿数测算天命,始神一体两面也是由此传开。测完那位天语人就死了,据说是直接暴毙,最后一个字都没说完,血喷了在场所有人满脸。之后天语人濒临灭绝,现在也只有一位,也已经很久没有再露面。血淋淋的耳朵落进了供盘里,未干的黏稠血液顺着青铜盘上的纹路蔓延,一颗颗金元宝接连从供桌上滚了下来,混着血迹和泥土,砸在了那几双膝盖前。桃树轻轻摇摆,上面挂满了崭新的红布。那信徒一家大喜,拢着金子感激不尽,连连磕头。香烛燃得更快了。空气里都是浓稠馥郁,带着腐烂,混着腥甜的异香。苏棠星心有所感,抬头见香炉后面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出现了一尊石像。石像呈人形,裙摆曳地,双手于胸前并拢持有笏板,上刻了芝麻小字。字迹清晰,是:慈悲长善,有求斯应。再往上黑布蒙头。不知道底下会是什么样的脸?灵力挥出劲风吹开一角,嘴角上扬的弧度似笑非笑,只一瞬又落了回去。是人脸。没有额外肢体也没有多余结构,看起来面部平滑,线条流畅。很正常。还不等她再吹,敏锐察觉气流转变,旋身避开同时拔刀出鞘。回头却见方才还跪拜的一家三口和满地金银消失了,空气中的异香悄然散去,时间顷刻流转。远处一道流光急射而来,正对着她刚才站着的方向。因为苏棠星及时避开,那道身影直直撞在了供桌上。供桌哗啦倾倒,香炉蜡烛掉了满地,供盘上的那一团糟污散出腐臭。上面哪还有什么雕像?老树抖落桃花,混着香灰全裹在了那人身上。刀把上挂着的玉盘之前一直亮着,被这一搅局,才重新恢复原样。她没有收起,顺势练习挽了几个刀花。有花瓣飘飘扬扬,往她的位置落。苏棠星吹了口气,让它打着转儿落旁边去。谁知道这邪神后面是不是什么邪树,她可不愿意碰。低头打量这人。半新不旧的白衣似乎被利爪划过,破破烂烂露出底下的皮肤,腰腹处有几道深刻抓痕,伤口处泛起不正常的黑红。单看外表看不出是哪宗的弟子,苏棠星拿刀尖挑起对方的下巴。双目紧闭,脸色青白。五官英俊,还有些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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